耶律南仙的注意力很快就從蕭瑟瑟的身份變化上轉移到了趙俁已經有快四十個兒子上了,她眉頭緊道:“宋主為何會有如此多皇子?”
這讓蕭瑟瑟她們怎么回答?
說趙俁無女不歡,極度好女色,每天都在播種?
說趙俁身體特別好,比較容易讓女人懷孕?
還是說趙俁從不專寵某一個或者某幾個女人,而是喜歡搞雨露均沾?
最后還是耶律北仙不無恭維趙俁道:“官家天縱神武,龍精虎猛,自然子嗣昌盛,此正是天命所歸之兆。”
耶律南仙很了解自己這個親妹妹,知道耶律北仙是那種很典型的“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女人,如今見耶律北仙張口“官家”、閉口“官家”,又臉不紅心不跳地夸贊趙俁勇猛,頓時就意識到,耶律北仙不可信,搞不好會出賣自己。
耶律南仙不動聲色地又看了看蕭瑟瑟、耶律斡魯朵、耶律耨斤。
就見,也就蕭瑟瑟神色平靜一些,耶律斡魯朵和耶律耨斤在說起趙俁時,跟耶律北仙的表現一般無二,十足已經被趙俁征服了的樣子。
‘她三個即便不出賣我,亦難成大事也。’
‘怕只有文妃能助我一臂之力。’
念及至此,耶律南仙開始只跟四女打聽趙俁后宮的生存之道、一些日常瑣碎之事,至于爭寵斗艷、謀劃前程那些個心思,耶律南仙則暫且按下不提。
快天黑時,耶律南仙才送蕭瑟瑟四女離開。
臨分別之際,耶律南仙不著痕跡地看了蕭瑟瑟一眼。
看見耶律南仙這個大有深意的眼神,蕭瑟瑟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在與三位契丹公主分別后,蕭瑟瑟又折返了回來。
還是剛才那個房間。
只不過五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兩人再各自坐好了之后,耶律南仙說:“若無文妃斡旋,我豈能當上西夏皇后?”
蕭瑟瑟悠悠地說:“那你是謝我,還是恨我?”
想到她剛嫁到西夏當上皇后,西夏就滅亡了,耶律南仙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澀,那笑容中藏著無盡的復雜情緒,仿佛是對過往命運的無奈,又似對眼前的蕭瑟瑟難以言說的感慨。
輕輕搖了搖頭,耶律南仙對蕭瑟瑟說:“自是謝你。昔日,你殫精竭慮,皆為我大遼社稷計,亦欲全我之愿。然天道無常,造化弄人,西夏之覆滅,實非人力所能預料。且孫臏善謀,猶有馬陵之失;諸葛多智,難挽漢室之傾。此等興衰榮辱,豈獨系于一人之智計?又且天下大勢如江河奔涌,其間詭譎變幻,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亦難盡窺天機,何況你我兩個女子?”
蕭瑟瑟聽言,輕輕摩挲著手中精致的茶杯,仿佛那溫潤的觸感能撫平她心中翻涌的波瀾。
過了好一會,蕭瑟瑟才說:“公主錯矣,遼主實非良主,他耽于畋獵,溺于酒色,朝堂之上奸佞當道,大宋崛起之時,卻猶作燕雀處堂之態,不積極聯夏以保我大遼。今西夏已亡,我大遼已敗,割地賠款和親,方暫保社稷不失,江河日下。今日之勢,非天道,實人禍也。”
耶律南仙也知道,蕭瑟瑟作《諷諫歌》、《詠史》二詩諷耶律延禧疏懶國政,反遭耶律延禧厭棄,將還懷著孕的她送給趙俁出氣,這樣刻骨銘心的仇恨不是輕易能化解的。
耶律南仙眼珠一轉,挑撥離間道:“我記得我離開遼國時,你懷有陛下龍種……此子……”
胡人打草谷搶到孕婦,通常的做法就是故意讓孕婦落馬墮胎,耶律南仙以為蕭瑟瑟也有這樣的經歷,想以此激發蕭瑟瑟的仇恨。
不想,蕭瑟瑟卻說:“生下了。一個女孩。我給她取名余里衍。”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