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俁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慮,那就是,要是讓蕭瑟瑟回遼國,再讓她拿到遼國最高的權柄,她會不會養幾個面首?
‘如果是那樣,那我綠帽不得起飛咯啊?’
趙俁不覺得自己想多了。
李治對武則天夠好吧?
武則天曾是李世民的才人,跟了李世民十幾年,李治不顧禮教束縛,將她從感業寺接回宮中,后立為皇后,這在當時是多大的突破?
李治晚年身體不好,讓武則天參與朝政,并稱“二圣”,甚至讓她代為處理政務,賦予她前所未有的權力,這對她是多大的信任和包容?
整體上,武則天在后宮的地位始終因李治的支持而穩固。
一位皇帝對一個女人好到這種地步,應該說是至極了吧?
可武則天呢?
在李治死后,她篡了李家的江山不說,還大肆豢養面首,如薛懷義,張易之、張昌宗兄弟等,他們在武則天的后宮中肆意享樂,在武周朝廷中飛揚跋扈,甚至干預朝政,將大唐帝國的尊嚴踐踏于腳下。
更有甚者,武則天為了掩蓋自己的丑行,不惜對她和李治親生的子嗣痛下殺手,李顯、李旦等人在其淫威之下戰戰兢兢,大唐的皇室血脈幾乎斷送于她手。
武則天的行為,無疑是對李治深情、信任和包容的最大諷刺。
而這并不是孤例,歷史上有無數類似的例子可以證明,讓女人得到權力,她們往往會做出令人瞠目結舌之事,或瘋狂,或殘忍,或將權柄視為私有玩物,肆意揮灑以滿足一己私欲。
趙俁深知,權力如烈酒,能令人沉醉,亦能令人迷失,而女人涉足其中,更易被其腐蝕,變得面目全非。
雖然蕭瑟瑟失落不已,甚至對趙俁生出了怨念,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乖巧地拱進趙俁的懷中,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地向趙俁解釋:“許是臣妾請官家去誅殺遼主,教官家誤會臣妾蛇蝎心腸。許是官家憂心臣妾回到遼國,不守婦道。又許是官家心中有丘壑,覺得臣妾才疏學淺,難以擔此大任。不論哪點,臣妾皆無法自證清白,臣妾也不屑于自證。”
頓了頓,蕭瑟瑟繼續說:“臣妾想救援遼國,但同時,臣妾也想為官家分憂。”
說到這里,蕭瑟瑟不知真假地繼續說:“當年,遼主將臣妾送來給官家出氣,若非官家接納臣妾,臣妾怕是早已命喪黃泉,或是淪落為營妓,任人凌辱。官家對臣妾的恩情,臣妾銘記于心,時刻不敢忘懷。臣妾一直想報答官家恩德,只是苦于沒有機會,今遼國勢微,臣妾僥幸想到一計,既可助我大宋完成大一統,又能教遼國保存宗廟社稷,才大膽諫言。”
為了讓趙俁信任她,蕭瑟瑟又說:“臣妾發誓,若有半句不實,或有絲毫悖逆之心,亦或有點滴不忠官家之意,教臣妾即刻惡病纏身,受盡痛苦而亡。”
蕭瑟瑟都發出這么毒的誓言了,趙俁想了想,又說:“愛妃可盡言之。”
見趙俁給她口了,蕭瑟瑟立即將她想到的策略對趙俁和盤托出。
簡單來說就是,蕭瑟瑟想讓趙俁弄死耶律延禧扶她兒子耶律敖盧斡當上遼國的皇帝,然后讓她回去當遼國的太后。
只要這事成了,蕭瑟瑟、耶律敖盧斡母子就代表遼國跟趙宋王朝簽署盟約,將燕地五州、平灤營三州以及居庸關、古北口、松亭關、榆關等所有趙宋王朝想要的地區全都還給趙宋王朝,并讓遼國與趙宋王朝結為父子之國。
不過,在遼國奪回遼上京之前,趙宋王朝得將燕京暫時借給遼國當國都。
為了打消趙俁的疑慮,蕭瑟瑟表示,遼國可以先將燕地五州、平灤營三州以及居庸關等關隘還給趙宋王朝,趙宋王朝甚至可以在這些地方駐軍,而遼軍全則都撤到長城以北。
換而言之,到時候,不論是蕭瑟瑟,還是耶律敖盧斡,其實都還在趙宋王朝的控制下,趙俁完全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從背后操控遼國的軍隊與金軍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