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蘇澤在太子經筵上所說的,盛世求變,如今利益集團還沒有板結,尚且還有改革變法的余地。
如果等到了利益集團真的出現,控制了從上到下的行政機構,那就算是蘇澤有掛,一切也無法改變了。
以上這些,也就是蘇澤穿越以來都在思考的問題。
涂澤民看向蘇澤,不愧是“一疏驚天下”的蘇一疏!
蘇澤要在北方開關,這其中的難度之大,甚至要比自己倡導多開港口還大。
無他,對倭通商實在是太敏感了。
涂澤民隱約也明白,自己被彈劾行勘,是因為動了東南海商的利益,而蘇澤倡議在北方開關,那不是要被東南海商群起攻之?
更不要說,朝廷中本來就有大量的反對開港通商的大臣。
可為什么蘇澤要這么做?
北方的通航條件,其實本來就是不如南方的。
光是福建,就有泉州、福州這種天然的良港,這些都是宋代用了幾百年的成熟港口。
廣東也有大量的優良港口,這些港口也都在繁華的航道上。
就是往北一點,寧波和杭州,也都是成熟的良港。
而北方?
遼東的港口冬季會結冰,而且遼東的局勢也不是很穩定。
那就只有登萊了。
這里確實可以作為港口,但是就為了和倭國通商,有必要嗎?
蘇澤自己就是蘇州府人,他不提議在東南開港,卻要在北方開港,這是為什么?
難道就是為了平衡南北?
那也不至于啊。
涂澤民疑惑的看向蘇澤問道:
“敢問蘇翰林,為什么要在北方開港?”
蘇澤欣賞的看向涂澤民,能夠想到這個問題,說明這位涂撫臺確實很懂經濟了。
蘇澤示意了一下徐渭,徐渭走到花廳門窗邊,確認沒有人偷聽后,蘇澤這才說道:
“蘇某要在北方開港,就是想要通過貿易,將白銀掌握在朝廷手里,再用這些白銀鑄幣!”
“鑄幣!?”
蘇澤向涂澤民問道:
“涂撫臺,您在月港,沒見過西夷的銀幣嗎?”
涂澤民連連點頭說道:
“見過見過,西夷的銀幣還算是小巧精美,月港有商人直接用他們的銀幣做生意。”
蘇澤則說道:“在蘇某看來,朝廷要疏通錢法,用銅是不可能了。”
“自宋后,天下就乏銅,如今開采銅山鑄幣之耗,甚至要比鑄出來的幣還多。”
“而我中原自古以來就缺銀,所以歷朝歷代都沒有想過鑄銀幣。”
蘇澤眼睛一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