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吉曾經在南京為官,也是親眼見過被倭寇摧殘的東南的,那“附議”二字自然是不情不愿。
但是等到張居正看完了蘇澤的奏疏,卻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蘇澤在奏疏中,當然不僅僅說了通商一件事。
總體來說,這份奏疏分成了三個部分,“加征商稅”,“請鑄銀元”以及“貢物專賣”!
加征商稅就是取消船引制度,加征貨物稅,而且按照船只大小抽稅,變成按照商品的總價款比例收稅。
這一點張居正自然是支持的。
作為執掌戶部的大員,張居正自然知道船引的問題。
船引的利潤,都被中間的胥吏和大海商賺去了,朝廷收的不多,但是還承擔罵名。
請鑄銀元,就是請朝廷在登萊的港口設置鑄幣局,專門鑄造銀元。
往來的商人,必須要用銀元交易,如果是攜帶了白銀沒有銀元的商人,就要先在鑄幣局將白銀鑄幣,兌換成銀元,然后再進行買賣。
當然,鑄幣局也不是白鑄幣的,此間還要抽取火耗,也就是白銀鑄幣的損耗。
妙啊!
張居正早就想要疏通錢法,但是奈何朝廷手里的貴金屬實在是太少了。
蘇澤這個辦法可以是說相當的巧妙了!
用外國商船的白銀來鑄幣,而出口貨物的大明商人得到銀元,這些銀元就會流入市場,可以有效的緩解錢法不通的問題,而這個火耗,又增加了鑄幣局的收入,可以說是一舉多得。
但是最后一條。
張居正皺起眉頭。
貢物專賣,這是蘇澤的第三個提案了。
蘇澤所講的,是各地貢物的問題。
大明朝除了正稅之外,還有很多特色的稅收,也就是貢物。
比如蘇松常嘉湖五府要負責皇室的用米,稱之為“白糧”,每年要貢二十萬石。
當然,皇帝和后妃也吃不了這么多的,這其中包含了整個皇宮的開銷,皇帝還會用這些貢米賞賜大臣。
如果說貢米確實是消耗的,那還有很多貢物就純屬為貢而貢了。
比如云南貢紫米,這種米是朱棣要求入貢的,可歷代皇帝就只有他一個人吃得慣,每年送到京師也就是爛在府庫里。
還有武夷山貢茶,一年五百斤的貢茶,但是明代的皇帝更偏愛湖州的陽羨茶,嘉靖更喜歡六安芽茶,武夷山貢茶皇帝根本就不喝。
還有湖州貢絲絹等等,這些都造成了極大的浪費。
所以蘇澤提議,以后這些皇室確定不用的貢物,不如從大運河送到登萊,換成銀元收歸皇帝的內帑。
這個提議?
這個提議倒是也不是完全創新了,宋代蔡京就用這種方法,盤活皇室官府庫存的商品出售,幫助宋徽宗豐盈了國庫。
張居正微微嘆氣,蘇澤還是有些嫩了,他不知道這些貢物雖然皇帝不用,但是宮內多少太監都指著這些東西過日子。
得分給司禮監一份才行。
張居正拿起揭紙,提議在登萊設立市舶司,請皇宮派遣太監專門負責這些多余貢物的買賣。
張居正又想了想,又派出自己身邊的中書舍人,這件事還要是要和馮保通通氣,減少司禮監內的阻力。
也寫下了贊同的意見,張居正最后看向奏疏。
內閣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問題的關鍵還是皇帝。
內閣再齊心,就是再贊同蘇澤的計劃,決策權還是在皇帝手里。
皇帝能同意這份奏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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