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張宏讀完了第一回后,朱翊鈞追問道:
“后面呢?后面怎么樣了?”
張宏放下報紙,無奈的說道:
“殿下,報紙上說‘且聽下回分解’。”
朱翊鈞奪過報紙,第一回就斷在了孫猴子拜師菩提祖師這里,這把小胖鈞急的抓耳撓腮,迫切都想要知道后續的劇情。
“你去蘇師傅的報館,問問蘇師傅有沒有后面的。”
張宏只能聽從朱翊鈞的吩咐,轉身來到了報館,不一會兒他又回到東宮,一臉無奈的說道:
“殿下,沒了,蘇翰林這文章是李首輔家里的話本,李首輔視若珍寶,每期就送來一章,是蘇翰林好不容易才從首輔大人手里求來的。”
聽到蘇澤提起李春芳,小胖鈞也不鬧了。
李春芳可是內閣首輔,是自己父皇都要敬重的人物,借他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李春芳家里討要書。
沒辦法,朱翊鈞只能讓張宏將第一回又讀了兩遍,才算是暫時緩解了猴癮。
放下報紙,朱翊鈞又對張宏說道:
“小宏子,外朝已經消停了,那百戲會的事情?”
朱翊鈞還惦記著皮影戲,準備辦那個百戲會,上次趕上遼王案,小胖鈞不敢出風頭,如今京師的風波初歇,舉辦百戲會的念頭又冒了起來。
沒辦法,作為未來的皇帝,朱翊鈞的生活實在是太壓抑了。
平心而論,朱翊鈞比起大部分孩子都要刻苦,每天日講至今都在堅持,在東宮中唯一的樂子,也就是不定期舉辦的經筵。
朱翊鈞的生母李貴妃,對于朱翊鈞的學業要求也十分的嚴格,而父皇隆慶皇帝也很少給朱翊鈞父親的關愛。
普通人家的孩子讀書,夏季最熱的時候和冬季最冷的時候都是要放假的,但是今年開了太子講學后,整個夏天都沒有停過一天日講。
對于一個全年無休的六歲孩子來說,一場百戲會,就是他生活中最大的期待了。
張宏不忍心讓小胖鈞失望,于是說道:
“外朝都因為遼王的事情不敢多言,現在是殿下上書的最好時機。”
朱翊鈞眼睛一亮,連忙讓張宏攤開紙筆,想到這是他第一次給父皇上書,下筆都不由的慎重了起來。
朱翊鈞當然不敢直接要辦百戲會,而是按照蘇澤的辦法,先請隆慶皇帝辦一次前朝靈濟宮大會規模的講學大會,邀請天下博學鴻儒聚集京師講學。
為了能“與民同樂”,讓百姓也感受到這次儒林盛世,朱翊鈞又提出,在講學盛會前后,再辦幾場“百戲會”。
寫完之后,朱翊鈞又讓張宏校對了一遍,然后又檢查了公文格式,確定無誤后,才讓張宏送到了通政司。
——
只是小胖鈞不知道,自己這封奏疏,就如同在屎坑中投下了爆竹,引起了朝野的劇烈震蕩。
十一月二十八日,沈一貫匆忙的沖進了史館。
“子霖兄,大事不好了!”
蘇澤看著氣喘吁吁的沈一貫,羅萬化貼心的遞上放涼的茶水,沈一貫喘勻了氣,也顧不上喝茶,連忙說道:
“太子請辦講學大會,朝野一片嘩然,如今雪片般的奏疏都在彈劾詹事府,趙閣老都乞休待勘了!”
在場眾人中,王家屏和張位算是官場新人,還處于庶吉士的學習階段,對于官場的很多制度都不了解。
張位首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