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澤提供給高拱的,恰恰就是這個綱領。
只要有了綱領,其實相關理論建設是很快的。
高拱張居正都是閣老,手下的人才是不缺的,找一群精研儒學的弟子,搞出一套新的學說出來,根本就不是難事。
王安石變法的時候搞的新學,不就是他帶著兒子和弟子們鼓搗出來的?
蘇澤知道,高拱和張居正,都是無法抵御這種誘惑的。
正如蘇澤所說的,要變革社會風氣,就要從新思想開始。
對于高拱張居正這種,有志于變法的政治家來說,提出一個能改變社會風氣的理論,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誘惑!
而一套新的理論,又能反過來作用于政治上的變革。
如此巨大的誘惑擺在面前,高拱又如何能淡定。
高拱迅速提起筆,在紙上寫上了“經世致用”四個字,然后對著蘇澤說道:
“趙大洲的文章先登報,他的文章送到報社,你就送到我府上一份,我會在下一期上和他論戰!”
高拱已經想清楚了,就通過這次在《樂府新報》上和趙貞吉論戰的機會,將這個實學的理論框架搭起來。
到時候自己只要推廣實學,自然就能扭轉士林這股談玄論虛的浮夸風氣,同時也能用實學聚集一批真正有志于變法的官員。
高拱看向蘇澤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從這個時候開始,蘇澤就已經是他所在派系的核心成員了。
【和內閣首輔高拱的關系達到“親密”,任務完成2/3】
這就刷滿了?
蘇澤也沒想到,今夜的一席話,竟然將高拱的聲望刷滿了?
也對,高拱是立志于變法的政治家,而對于任何一個變革者來說,政治綱領這個東西,都是非常重要的。
而學術,就是最好的凝聚人心手段。
如果高拱真的能將這個實學搞出來,那他日后就算是罷官下野,他的政治路線也能繼續執行下去。
對于蘇澤來說,當朝首輔在《樂府新報》上隔空互噴,互相闡明自己的政治理念,不僅僅能夠給《樂府新報》增加銷量,更重要的是可以為講學大會造勢。
現在報紙上將場子熱起來,那講學大會的辯論才能精彩!
大家都先在報紙上將各自的觀點亮出來,到了講學大會這個角斗場上再決一雌雄,那這場大會才足夠熱鬧,討論的問題也才能足夠深刻。
思想界的論戰,必然不可能止步于思想理論,必然會涉及到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將所有的問題都暴露出來,才能找到變革的正確方向。
從高拱家離開,蘇澤想著這次還是要感謝一下自己的好學生胖鈞。
如果不是胖鈞上書,自己直接上書辦講會,攢著的這點威望值肯定不夠用。
蘇澤嘴角露出笑容,自己這個好學生,搞事能力也不亞于自己,第一封上書就搞出這么大的亂子。
——
十二月七日,在京觀政的新科進士們紛紛結束了觀政。
觀政結束,新科進士觀政衙門的主官,給吏部出具“結狀”,相當于實習結束后的實習報告,對新科進士這半年多的工作總結評分。
吏部根據結狀,以及科舉考試的名次,再分別授予職位。
沈思孝收拾自己的東西,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都察院。
雖然最欣賞他的御史雒遵已經倒臺,但是沈思孝在都察院的名聲不錯,負責考核他的僉都御史也在結狀上說了他不少好話。
再加上他在吏部文選司的同鄉幫忙,沈思孝已經提前鎖定了南直隸一個知縣的職位。
南直隸是大明最繁華的地方,人口眾多經濟發達,一個縣的人口甚至要比內陸一個府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