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盜版書行業十分發達,基本上有名的書都有盜版。
大明盜版五花八門,除了盜版印刷外,還有借名出版的。
比如明初有一本工具書,名叫《多能鄙事》,收錄了日常生活中必備的知識,類似于生活大百科全書。
這本書據傳是劉伯溫所著,包含了農業種植、食譜、簡易病防治等多個方面,在明初就很暢銷。
然后到了明代中期,就出現了《多能鄙視續》,《多能鄙事別篇》,《能多鄙事》等等各種盜版書籍。
這些書籍都是找一些破落文人,也學著原書續寫一氣,然后冒名出版圈錢的。
明代盜版之猖獗,別說是這種古書,就是當朝名士的書,往往也是一出書就盜版橫行。
當今文壇領袖王世貞的文集,就經常被盜版書商盜印,王世貞氣的告到官府,可官府也無可奈何。
這些盜印的印刷坊都藏在地下,以大明官府的辦事效率,根本就查不了這事。
其實《樂府新報》早已經被盜版了,江南很多地方的會館送回報紙,就在當地印刷坊盜印,然后再當地售賣。
但是這種只是盜版,蘇澤看向這份《新樂府報》,就不是盜版了,而是冒著自己名號,出版的地下小報。
蘇澤看了一下,這份報紙印刷要比《樂府新報》粗糙不少。
前面幾版的內容,基本上也都是照抄《樂府新報》,但是看著看著,蘇澤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問題是在第五版。
這一版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是針對近日里實學興起的訓詁之風的。
張四維那篇考證訓詁的文章,雖然沒能在《樂府新報》上發表,但是在京師卻風靡起來。
原因也很簡單,討論古籍沒有政治上的風險,這種類似于推理文字游戲的活動,名義上又是注釋儒家著作,聽起來也很高雅。
高拱和蘇澤本來想要提倡的實學風氣,卻也不受控制的進入到了考據學派的路上。
這篇文章是針對這股風潮作的批判,文章寫道:
“夫《六經》、《論語》、《孟子》,不過是圣人迂闊門徒,懵懂弟子,記憶師說,有頭無尾,缺頭忘尾,隨其所見。”
“后學不察,謂之出自圣人之口也,束之高閣為之‘經’也,卻不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呼?”
“縱出自圣人,圣人也是有為而發議,如同因病發藥,隨時處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闊門徒耳。”
“因病醫藥,方難定執,是豈可為萬世不易之至論呼!”
好家伙!
蘇澤沒想到,這文章竟然犀利到了這個地步。
其實這份文章的觀點,蘇澤也是覺得有道理的。
文章的意思,就是四書五經都是圣人子弟編纂的,本來就是有錯漏的,卻被后人當做經學來研究。
而圣人的話,也是根據當時的事情做的議論,就和因為病癥開的藥方,是針對時政的,也就是‘因病開方’。
明明是因病開方,卻被當做萬世不易的箴言至論,豈不是可笑的?
我大明疑似有些太先進了!
緊接著,這篇文章開始攻擊實學的訓詁之學。
也對,這文章連《四書五經》都罵了,那研究四書五經字眼的訓詁學是什么?
屎上雕花嗎?
蘇澤放下報紙,高拱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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