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規制以杜奸弊,參照嘉靖三十四年清丈例,統一營造尺、斗斛、秤砣,命各府置鐵制標準器于城隍廟前。凡夏稅秋糧,必書品種、等則、折色于冊,使淋尖踢斛之弊無所遁形。”
“察虛實以固根本,自正德以來,投獻田、寄莊田日增,今當令各州縣造魚鱗冊時,另列官田、民田、軍屯、皇莊四柱。邊鎮屯田尤需核軍卒實耕之數,與空餉虛冒之田分別造冊。”
等說完了意義后,蘇澤又要大談修會計錄的好處。
“臣聞管子有言:不明于計數,而欲舉大事,猶無舟楫而欲經于水險也。”
“會計錄成,則天下錢谷如觀掌紋,清丈田畝、改制稅法、調控貨幣諸事,皆有所憑依。”
蘇澤寫完了奏疏,彷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蘇澤都不用想,這份奏疏如果要執行,必然需要海量的威望值。
原因無他,他這份奏疏名義上要編會計錄,實際上要做的事情是“度田”。
東漢建立后,建武十五年,東漢光武帝劉秀推行“度田令”,下令各州、郡,清查人們占有田地數量和戶口、年紀,以限制豪強大家兼并土地和奴役人口,同時便于國家征收賦稅和征發徭役。
劉秀以“度田不實”之罪,下令處死、下獄和黜免的郡國守相達數十人。于是“郡國大姓及兵長群盜”紛起反抗,度田引發的叛亂,劉秀派兵鎮壓。
歷史上都說度田成功了,但是很多史學家有不同的觀點,
最終的結果是,度田令名存實亡。
甚至原本西漢執行的很好的“上計”制度,在東漢也沒能執行下去。
整個東漢豪族勢力膨脹,在這次“度田”失敗就埋下了禍根。
光武帝劉秀是開國君主,都無法推動度田令。
以后度田換了好幾個名字,東晉和南朝搞過“土斷”,唐代的均田制執行到唐高宗時期就是一筆糊涂賬了,宋代王安石搞過“方田均稅法”,最終都是不了了之。
蘇澤要編《隆慶會計錄》,實際上就要搞度田,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是他這個戶部員外郎能推動的。
蘇澤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歷史上《萬歷會計錄》編修的時候,是張居正執掌朝政,用對全體官員的考成法逼著完成的。
蘇澤站起身來,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由自己一個小小的戶部山東司員外郎擔著。
這份“禮物”,是給張居正的。
他喊來山東司主事魏惲問道:
“魏主事,今日張閣老會來節用堂,主持十三司的公議嗎?”
魏惲連忙點頭。
戶部十三司每個月都有一次例會,這是對當月財計的總結會議。
張居正很重視戶部的工作,所以每次例會都會到場。
張居正到場,正派戶部尚書馬森自然就不會來。
但是戶部其他要員,比如戶部侍郎張守直也都會到場。
蘇澤微微點頭,將奏疏塞進袖子里。
既然張閣老給自己安排任務,把自己塞進山東司忙了這么久,那自己這個下屬給上司找點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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