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立刻說道:
“謝司度,這紅茶之法我已經進獻給太子,太子仁德,我這就請求太子,將紅茶之法賜予川滇茶人。”
蘇澤都快忘記了,后世耐儲茶葉的兩個分支,一個是福建紅茶,另外一個就是云南的普洱了。
而普洱茶一開始的時候就是邊銷茶,也和紅茶一樣是為了長久運輸保存,才形成的發酵工藝。
蘇澤不記得普洱的制作工藝,但是后世也有滇紅茶,反正只要能長期儲存就行了。
謝旭對蘇澤千恩萬謝,就在兩人交談完畢,又有清吏司主司想要上來和蘇澤搭話的時候,門外的差人喊道:
“張閣老到!”
聽到這聲,原本準備上來和蘇澤交談的清吏司主司回到原位,接著在年資最長的謝旭帶領下,在節用堂列隊迎接張居正。
只見張居正身穿嶄新的官袍,邁步走進節用堂,他身后半步跟著戶部侍郎張守直,再往后就是照磨所負責記錄的官員。
眾人向張居正行禮,張居正答禮完畢后,直接在節用堂主座坐下。
張居正不喜歡虛禮,讓眾人坐下后,直接開口進入正題。
“今日十三司共議,是奉陛下旨意,議一議錦衣衛鎮撫司印花錢的事情。”
眾人的目光又落在蘇澤頭上,這事情又是蘇澤搞出來的。
張居正接著說道:
“這印花錢怎么征,蘇澤在奏疏中已經說了很清楚了,鎮撫司那邊也沒有異議。”
“這筆錢比照金花銀,直接入陛下的內帑,這也是閣部都議定的事情。”
對于閣部來說,如果能擺脫錦衣衛這個歷史包袱,他們自然也不介意增加內帑的稅基。
反正無論是房產土地的交易,還是大額民間錢貸,這些都收不到窮鬼頭上,閣部也沒有道德上的壓力。
這也符合張居正“開源”的財政理念,國家又不是沒錢,只要不向窮鬼征稅,都是有利于朝廷的。
而對于交易雙方來說,一張紅契等于有了官府背書,日后用來打官司也方便得多,就算是多交點稅,總比以后產權糾紛扯皮強。
張居正轉而說道: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錦衣衛這筆錢要不要經手戶部。”
說到這個問題,眾人都嚴肅起來。
蘇澤明白,這是個財政紀律問題。
金花銀也是直接入皇帝的內帑,但是金花銀是要通過戶部的,也就是說戶部是對金花銀的征收、結轉都是有帳的。
雖然戶部管不了皇帝的內帑,但是大概也能知道金花銀的結余情況。
外朝對金花銀是有賬的。
這樣的好處就是,皇帝向外朝哭窮的時候,外朝也能知道皇帝賬,在財政上規勸皇帝。
此外金花銀是經手戶部,也就是通過外朝這個系統來征收的。
每年的征收指標會經過戶部分拆到各個清吏司,再分到各府縣,各府縣完成征收再上報戶部。
征稅的過程都是正經官員來做的。
大明官員的操守不一,但是畢竟外朝有一套體系,考核、言官、按察使司衙門一層一級下來,想要亂征肯定是不行的。
果然,在談到這個問題后,兼管金花銀征收的浙江清吏司主司丁靖軒立刻說道:
“閣老,下官以為印花錢應該仿照金花銀舊例,也從戶部的公賬上走,征畢再解送內承運庫,不可再倒節慎庫覆轍!”
節慎庫,就是嘉靖皇帝在皇宮起火后,為了重建三大殿,在工部下設置的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