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眼睛睜開,看到他的一瞬間,有點懵,尤其是那雙漆黑帶著起床氣的眼神。
天光大亮,被窗簾一隔,有種不知清晨傍晚的混沌感。
顧迎清接過手機,發現陌生城市的陌生號碼,她接了,試探地“喂”了一聲。
那邊的人又氣又急:“頁青?是你嗎頁青?”
只有網上和商務合作方會這么稱呼她,顧迎清慢了一拍回答:“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出版社的林蕓!”
顧迎清徹底清醒過來,這家出版社算是她的長期合作對象,最開始林蕓還是小編輯的時候,在微博聯系她給出版雜志和小說畫插畫,后來林蕓升了主編,萌生想要給她出畫集的想法,被她婉拒之后不了了之。
如今林蕓已經是主編,偶爾有熱門出版書籍還是會找她畫封面或插畫。
可林蕓一般都是在微信上聯系她,從來沒打過她電話,恐怕是有急事才會電聯。
昨天是一副插畫畫稿的截稿日,顧迎清猜或許跟這事有關,忙說:“抱歉,我在出差,昨晚這邊就停電沒信號了,是成稿有什么問題嗎?”
程越生手按著額頭,緩了會兒,起床。
顧迎清看他赤身出了被窩,她馬上避開目光,又不經意用余光瞧著他走到行李箱前找衣服。
電話那頭是林蕓在說沒收到成稿。
眼前是難以忽視的長腿肌肉。
顧迎清清了清嗓子,背對著他,回話:“我出差前就發到您郵箱了,會不會被歸類到垃圾郵件里了?”
顧迎清跟她說了個日期。
“等等,我找一下。”林蕓說完沒聲兒了,估計在翻郵件,片刻后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是我眼瞎,我沒想到你會提前交稿,就在我的郵件列表里,比較靠下面。”
“是我忙著出差的事情忘了跟你說,給你添麻煩了。”
“不妨事,沒耽誤進度。”林蕓催稿緊張的心落下來,語氣倏地曖昧八卦起來,“你居然談戀愛了啊?我還以為你母單。”
顧迎清不明,下意識往后看了眼在穿褲子的男人,捂著聽筒裝傻,“什么?”
“我剛才給你打了個電話,是個男人接的,”林蕓說,“他說我打錯了,隨后我又在微信找你,沒回應才又打了電話。”
顧迎清也不好否認,含糊地揭過去,說自己要上班了,才掛了電話。
顧迎清問程越生:“你剛才幫我接了電話?”
“嗯。”程越生在將襯衫往西褲里塞。
她捂著毯子坐起來,“對方說什么了?”
林蕓剛才在電話里喊的都是她的筆名,應該是這樣程越生才會說她打錯了。
程越生隨口說:“沒聽清。”
他說話時嗓音帶著剛起床的慵懶沙啞。
程越生捋了把短發,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現實生活中沒人知道“頁青”兩個字,親近如金玉吟,也只知道她還有份事業,并不知道她是如何運作的。
既然如此,顧迎清沒再多想,起身去換衣服,速干的運動衣已經干透。
下樓吃完早飯便要出發,程越生說:“你待會兒自己回古鎮,我直接去省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