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猜錯。
程越生現在腦子里滿是她從海里撈起來時的慘敗樣子,以及她醒來后受刺激驚恐發的種種反應。
這一切,伴隨她那番話,劇烈地沖擊了他最后的理智與防線。
程越生伸手,竟覺得十分無力。
他手搭在她肩上,額角的青筋隱現,雙眸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格外幽沉,眼中有什么東西濃烈地涌動。
程越生靜了半晌,書也就這么在她肩上握了許久。
良久,顧迎清感覺肩上的力氣忽然消散。
他妥協一般,單手掌住她的后背,將人緩緩壓進懷里。
“你果然沒辜負我對你的了解你,從一開始打算什么都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看吧,這就是后果。”程越生話里滿是后悔的意思。
顧迎清在他懷中難以遏制地揚起唇角,“要解決這個問題,除非時光倒流,回到第一次在州港那天,你沒有帶我去買菠蘿包。”
那么她就不會跟他一起騎車到山頂看夜景。
也不會迷戀上機車風馳電掣的刺激滋味。
程越生記起當時,眉眼之間柔和了不少。
當局者迷,當時既有玩心,也有幾分模糊的被他自己忽視的真情。
但他那會兒滿心跟她玩兒老鼠抓貓的游戲,十分不滿意她利用完他就想跟他劃清界限。
唯獨忽視了她那時對他也是上了心了。
她那時的一舉一動,或抗拒或逃避,一邊掙扎一邊控制不住地靠近,現在再回想好像多了一層不一樣的感受。
不說別的,一個女人無數次堅定地表達與你共同面對艱難險阻,很難不觸動。
程越生一觸動,一心軟,只道是算了算了。
再鐵的心也禁不住她這樣軟硬兼施軟磨硬泡。
依著她算了。
程越生摟了她,被她的氣味吸引,繼而沉迷不可自拔。
連日來的分隔,即使知道她的消息,說不上話,摟不到也摸不著,導致一接近就無法克制地產生各種各樣的生理心理上的渴望。
這會兒也不必再克制了,程越生情難自禁地將頭埋進她頸肩。
他深深吸氣,手臂也越箍越緊,嘆息般啞聲說:“服了你了。”
顧迎清有種難以言喻的輕快,連說話的聲調都不禁上揚。
“我也服了你了……”顧迎清推開他,又捧起他的臉,看進他漆黑的眼底,“早聽我的不就好了么?”
程越生冷哼,顯然是不贊同的。
如今他只是被迫妥協,如果她不那么強硬,他早就把她送出國了。
顧迎清胡亂揉一把他的臉:“有我陪著你不好么?”
程越生還是那句老話:“我更希望你安全地活著。”
“為什么你總覺得我陪著你就會不安全?想傷害我的人總有辦法傷害我,反而還害得你我不能共渡難關。”
程越生喉頭微動:“從前是我太自信,越往后越不能忍受丁點閃失……”他話說出口有點后悔,怕讓她擔憂,又改口說:“我會保護好你。”
她卻說:“我會自己保護好自己的,有什么需要,我都會配合你。”
“那……”
“除了離開。”顧迎清一句話結束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