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沛年頭上的傷要好一些的時候,已經臨過年了,宋府也早早掛上了紅燈籠,枯木上也系上了紅綢帶,飄飄揚揚的煞是好看,給這寂靜的宋府增添了不少的喜色。
這些日子,慶安沒事兒的時候總會帶著宋四爺來青竹院轉上一兩圈,自上次宋四爺在二人的掌紋中找到了相似的紋路,之后又迷上了編五彩繩。
雖說五彩繩是端午時節戴于手腕用作驅邪的,不過宋四爺喜歡,眾人也就由著他一個人默默折騰了。
一開始宋沛年還對宋四爺煩得慌,直到慶安苦口婆心對宋沛年道,“少爺,四爺最近一個人無聊,沒人和他說得上話,也不喜歡出門,唯獨說來你這院子,四爺才樂意出來走動,你看這...”
慶安說著,雙手一攤,很是無奈。
宋沛年也就由著宋四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范圍里編五彩繩了,雖說嘴巴始終嘟嘟囔囔沒好話,不過也從未開口趕過人。
這天,難得冬日出了太陽,宋沛年被抬到了院子曬太陽,宋四爺就坐在他搖椅旁的凳子上編彩繩。
宋沛年看著宋四爺覆有薄繭的手來回翻飛,不斷勾著五彩繩,忍不住嘟囔道,“你這編的是什么啊,也太丑了。”
話音剛落,宋四爺就將最后一個結打好,捏著繩子的一頭看了又看,陽光打在彩繩上,透光可見絲絲的絨毛。
宋沛年覺得沒意思,將頭給偏到一側,閉上眼準備入睡。
睡意剛上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扯了過去,條件反射就想將手給收回來,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宋沛年睜開眼,一臉的煩躁,就見他的手被宋四爺抓住,又想收回,卻依舊紋絲不動。
“你又要干什么啊?”語氣要多煩躁就有多煩躁。
宋四爺卻低頭不語,將編了很久很久的五彩繩給拿了出來,橫著覆在了宋沛年的手腕處。
宋沛年愣了神,手也緩慢垂下,最終停留在了搖椅扶手處,不再動彈,宋四爺見狀松開了他的手,兩手并用將那根五彩繩系在了宋沛年的手腕處,最后還牢牢打了個死結。
宋四爺指著手腕處的五彩繩,“保佑、你。”
“百邪、不侵”
還不等宋沛年作何反應,慶安就湊了過來,眉開眼笑充當宋四爺的傳話筒,“我就說四爺整天拿著這五彩繩不松手,睡覺吃飯也得自己攥著,沒事兒就研究怎么編才好看,原來是送給少爺你的啊,保佑少爺你平平安安...”
宋沛年微微抬手,雙眼失神地盯著手腕上的五彩繩,見慶安還在叭叭個不停,一臉不耐煩打斷他,“別說了,煩不煩啊。”
沒忍住晃了晃手腕,撇嘴道,“丑死了。”
說完又動了動嘴巴,抬眼快速瞟了一眼宋四爺,最后用力側了個身,將身子偏向了另一邊。
不過被壓著的那只手卻死死捂住手腕上的五彩繩。
慶安也算是看著宋沛年長大了,看著他此時此刻的動作,晃神中想起了他小時候,小時候的少爺得到了什么自認為的好東西也總是這個模樣,將東西捂得死死的,誰要都不給,還害怕被誰搶了去。
想到這,慶安沒忍住唇角微微勾起,笑著道,“要是少爺您不喜歡,不如賞給老奴。”
裝睡的宋沛年猛地張開了眼睛,狠狠瞪了慶安一眼,‘哼’了一聲過后,又閉上眼睛開始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