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治憤而道,“我說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我的意思是當年大名鼎鼎的宋六元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兒子,不學無術,有辱門楣!”
此處本就是茶樓的必經之處,來來往往皆是學子,白平治和宋沛年二人起了爭執,自然引起了不少學子乃至夫子們的注意。
白平治的聲音之大,不少人都聽到了,甚至不少人都瞬間猜出了宋沛年的身份,全都用一種莫名的眼光打量著他。
宋四,宋六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眼前這個一臉紈绔樣的少年竟然是他的兒子?
唉,可悲可嘆啊。
宋沛年對于白平治的話充耳不聞,甚至假模假樣掏了掏耳朵,“那又怎樣?誰叫我會投胎呢?我偏生就是我爹的親兒子。”
臉皮厚到無所畏懼。
路過偷聽的一山長,聽到這話差點兒將腳給崴到了,得,本來想看在與宋四當年的同窗之情的份上,提拔他兒子幾分,現在看來他這心思完全就是白搭。
這人就沒有一個讀書人的樣子!一絲絲都沒有!
宋沛年的‘厚顏無恥’是白平治都沒有想到的,正啞口無言呢,宋沛年又開口了,“你都知道我不學無術了,你還和我比?咋的,想給我做局?還是想讓我出丑?”
一句話將白平治氣得一張臉又青又紅,主要是這話太直白了,將他小心思全都給抖落出來了,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但為了保全自己讀書人光明磊落的面子,白平治還是矢口否認,“非也,我只是想要與宋兄切磋一二。”
宋沛年翻了個白眼,“好好說話,誰與你是兄弟。”
說著又掃了他一眼,“想要比試啊,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得有一個彩頭吧。還有,既然你也說了我不學無術,這比什么也得由我說了算吧。”
宋沛年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何問題。
白平治心中百轉千回,想起大眾對他的傳言,還有家中對宋家之子的調查,皆是一個形容——
不學無術,紈绔子弟!
宋沛年見白平治一臉沉思,還挑釁道,“怎的,不敢?”
白平治見宋沛年的神色,瞬間一臉恍然大悟,感情是這小子怕了,然后在這兒給他下套子呢,他才不能讓他給跑了!
動作比嘴巴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宋沛年的手將他往茶樓里帶,“都聽宋公子你的。”
宋沛年也由著他抓著自己的胳膊不放,最后他去稟告夫子之時,進了茶樓白平治還怕他逃跑,讓幾個與他交好的學子將宋沛年守著,不要讓他給跑了。
在宋沛年進入茶樓的這一刻,一傳十,十傳百,誰人都知面前這少年是當年天縱奇才宋六元的獨子,只不過這獨子,一言難盡
各式各樣的目光落在宋沛年的身上,宋沛年絲毫不在意,捏著一塊糕點就開吃,還來回在茶樓晃晃悠悠,四處打量,還不忘點評,“這茶樓修的不行,不夠開闊,完全沒有鬧中取靜的感覺,還有這外面的景色也不好,烏壓壓的全是人,就這后面好看,碧綠的江水...”
一路上宋沛年又收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語’,大致意思只有一個,一個被皇上趕出京城的喪家之犬,裝什么裝啊。
等到宋沛年將這茶樓轉了一圈之后,白平治那邊關于二人的比試,經過他幾番口舌也終于將一群夫子們給說服了。
今日的別歲宴本就是江南幾家書院學子‘斗法’,明面上是互相交流,其實乃文斗爭高低。
白家在江南一帶也算是有名的大族,還有白平治在讀書人中也算是有名,年十七已是秀才,還是那一屆的廩生。
再者,宋沛年這個宋六元的獨子,大家自然也是想要見識一二的,有看熱鬧的,也有知道宋沛年名聲想要看他丟臉的。
幾方一拍和,這場比試就這么定下來了。
白平治站在眾人茶樓二樓中間,敲了幾下鑼鼓,大聲宣揚這個大家剛剛得知的比試,他與宋沛年之間的比試。
說到最后還笑著對宋沛年道,“宋公子,你說比什么由你來定,勞你說說你我二人今日比什么?”
還不忘加上一句,“文試我可,這武試和玩樂,在下恐其不行。”
一句話,引了不少的哄笑和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