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榆柳莊,費保叫人擺下酒菜,來招待周澤等人。
原本李俊遇上這幾人時,榆柳莊在太湖之中,此時卻在岸邊。
想來是這費保四人此后做了水匪時,才將莊子挪到了更為有利的去處。
“幾位請坐,且嘗一嘗這太湖上的鮮魚,周兄是聚德樓的掌柜,于烹飪之道十分有見解,我這里的廚子雖比不得仁兄,但這湖里的鮮魚卻也獨有一番風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馬雄三人吃的有些醉了,費保看了看沒有什么動作的周澤二人,便叫來幾個漁民道:“把馬雄幾位兄弟送去休息,煮些醒酒湯。”
待此處只剩下周澤李二并太湖四杰共六人,費保才竇疑的問道:“方才人多嘴雜,不便多問,仁兄此來只怕并非買魚這般簡單吧?可是有甚別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
這赤須龍果然不同尋常,非但眼里超群,行事更是周全。
周澤抱拳道:“既是被費兄看了出來,小可也不相瞞了。只是在此之前,卻要請教幾位一個問題。”
費保道:“但有何話,直言無妨。”
“幾位都是人中龍鳳,莫不成當真甘心一直在這太湖上打漁為生?”
倪云三人面色微微有些變化,費保說道:“我等都是粗魯人,問也不成武也不就,只會些水上功夫,只在這太湖討一口飯吃,平平淡淡的過完此生便罷。”
周澤將幾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倪云幾人顯然是有些不甘心,便道:“費兄此言大善,人生在世,若能平平淡淡那是再好不過。只是如今這個世道,當真容得下嗎?便如方才馬雄幾位兄弟一般,若能在原先所在處生活下去,怎會跑到這太湖來與幾位爭長短?”
費保沉默片刻道:“仁兄此言差矣,我等安分守己,禍事自然不會落到頭上。”
“朱勔所負責的應奉局便在蘇州城內,費兄不會不知吧?此人都做出何等事來,想必幾位十分清楚。四位都是有血性的漢子,莫非當真看的過眼?”
呵,費保眼神一緊,無奈笑道:“我等不過是尋常百姓,便是再為不滿,也無能為力。費保只求個安穩度日,除此之外,別無所求,仁兄志向高遠,我自嘆不如。”
“大哥!”見費保如此反應,卜青卻是急了。
“難道我等與那朱勔的血海深仇便不報了!?”
周澤見狀暗道:“看這卜青的反應,莫非這兄弟四個與朱勔有甚大仇?不然卜青不到得如此沖動,若是如此,倒是個突破口。”
費保沒來由的有些煩躁,斥道:“報仇報仇,豈是說說這般簡單?那朱勔聚攏了兩千多的私兵,更有彌勒教做爪牙,我等如今境況,怎生奈何的了他?”
卜青道:“似哥哥這般畏首畏尾,何時才能報仇?”
倪云狄成連忙攔住他,周澤道:“卜青兄弟稍安勿躁,小可冒昧多問一句,卻不知幾位與那朱勔究竟有何仇怨?若是不便說,小可也不敢強求。”
“此事說也午飯,其實也不能怪我這四弟憤怒,我等四人本是蘇州城內孫老橋處的住戶,都是良善人家,豈料那朱勔得勢之后,官家將那孫老橋地界賞賜給他朱家。朱勔便借此叫我等連帶那里百余戶人家五日之內盡都清拆搬遷,我兄弟四個因此流落到這太湖上打漁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