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保嘆息道:“卜青兄弟的雙親便是因此活活慪氣死了,是以與那朱勔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是我這做大哥的沒本事,不能為兄弟報仇,可是我總不能叫弟兄們做出那白白送命的行徑。”
“不成想還有此等事,其實據我在北地所知,道君皇帝哪里曾把孫老橋處賞賜給他朱勔,不過是這廝矯詔,欺上瞞下罷了。”周澤說道。
就玩弄權術的手段來說,朱勔不愧是蔡京舉薦的。
現在還不算得什么,到了方臘舉旗前夕,朱勔搜刮民脂民膏在蘇營造出同樂園。
園林之大,湖石之奇,堪稱江南第一。朱家也一門顯貴,并擁有衛隊數千人。東南一帶刺使、郡守多出于其門下,“頤指目攝,皆奔走聽命”,時人目之“東南小朝廷”。百姓不堪其苦。
也正是因此,才叫明教迅速壯大起來,方臘打出“誅殺賊臣朱勔”的旗號,由于御史彈劾,朱勔及其子侄官職皆被黜落。
方臘帶人攻陷杭州之后,發現州府衙門貴賓招待所有數十人,皆錦衣金帶。
大刑伺候之下,才知這些人皆是朱勔家奴。
所以,當時的諺謠稱“金腰帶,銀腰帶,趙家世界朱家壞。”
其實細想一想,這四人怕是在方臘攻陷蘇州時出了力,否則方臘不會容許蘇州境內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勢力。
而且當時榆柳莊應該是有些實力的,方臘能容下他們的原因,恐怕多半在于他以為這四人有倒向自己的心思,只是不曾料到費保眼光長遠,相助李俊等人破了城。
“仁兄莫要說笑!那朱勔怎敢矯詔?”周澤這話說出來,便是費保等人也有些不敢相信。
“幾位以為,以此人素來的德行,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且這江南一帶本就與東京相距頗遠,朱勔又與蔡京等權奸勾結,但凡是百官所上的奏折,都要經那蔡京的手才能送到宮中,便是朱勔矯詔,又豈能傳到道君皇帝耳中?”
“......”
費保無言以對,誠如周澤所言,似這等上下勾結,皇帝只怕被蒙在鼓里,尋常百姓就更無門路去申這冤情了。
“仁兄怕是有意要聚集些人馬,與那朱勔為難。若尋常事,我便應了。只是這卻不簡單,一個不慎,便要連累的許多人。”
周澤心中暗暗贊許,這費保只從只言片語中便推斷出自己大概的打算,的確難得。
卻是搖頭道:“費兄多想了,小可卻是不傻,若明著與那朱勔作對,無異于以卵擊石。若能得幾位相助,多則五年,少則三年,只待暗中發展起來,要除此人,并非難事。”
卜青想要說什么,被兩個哥哥攔下了。
費保道:“空口白牙,叫我如何敢信?”
周澤笑道:“既是費兄不愿,小可自然不會強求。不過有件事,或許幾位會有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