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裹攜著他心中的墳墓,眼神中的哀傷與憤懣,恰恰是這大西北上的冬日寒風,刮得了人難受,甚至是在陽光之下都感知到一些刺骨。
江渝生和我保持著距離,話語里的冷漠,宛如凝霜的彎刀,剮蹭著我的心臟:“在意我?你并不覺得做作嗎!如果當初你要是能在意我姐...那后面的事情還會發生嗎?!我姐現在還會躺在那嗎?”
他又看了看我的雙眼,喉結輕微蠕動,好似在猶豫什么話語而不曾開口,又在煎熬的抉擇中拎上了自己的背包,將桌面上的面包緊攥在手中,擠壓泄掉的氣體宛如他喉腔里消散的狠話,被他丟進了垃圾桶當中,留下了一聲悶響
我看著他又要一次離開的身影,身上的責任使得我下意識拉住了背包上垂下的肩帶,喊住了江渝生:“你現在還能去哪里?!”
“這礙不著你的事情吧!”
肩帶被向前的拉力拖拽著離開,衍生的疼痛感并不是從我的掌心傳來,又好似并不是來自我的胸膛,迷離和不甘混入了焦躁,讓我不自覺地邁出一步,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腕,感受著他手腕處的骨感。
也恰是在那么一刻,我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好似他那骨感的觸覺,真正的劃傷了我。
讓我驚慌失措
我想要去確定些什么
我真應該要確定些什么
以致于我好似忘記了此時此刻內心上的虧欠,短暫強勢地將江渝生的手腕拉至我的眼前,近距離地觀察皮膚下的分寸,又再一次抬起頭,看著那雙憂郁的雙眼所藏不住的滄桑與詫異交織的目光,我的心猶然發顫開口問:“你沒生病吧!”
江渝生并沒有掙脫我的抓握,而是陷入了我無法清楚的沉默里
我也在這樣的沉默中更為心慌,害怕他的默認,于是又一次加重自己的力度,對他說道:“說話啊!”
江渝生以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對我的疑問解釋道:“沒有!”
盡管他的語氣敷衍,但我還是從這句‘沒有’里得到一絲慰藉,心中的不安也在此刻變得消散、輕薄
我們這般焦灼的狀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又在不知道何種狀態下,他悄然地掙脫了我漸漸放松的手,提拉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又輕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需要你關心,至于我去哪里...這都是我的自由與權利,你也辦法去干涉...”,又忽然正視了我一眼,語氣漸漸加重,繼續說道:“當然,你要是還保持著剛剛那種拙劣的理由,提及有關于我姐的事情,我保證自己不會顧及任何情面,也要撕裂你惡心的偽裝!”
江渝生的話語并沒有在我的心中濺起些許水花,肩上的疼痛感和內心中的另一種擔憂也正隨著他的轉身逐漸加重
我了然他為自尊所涂抹的保護,也清楚他嘴上的逞強。
或許是為了心中的承諾,也可能是為了自己,我還是沒辦法放下這段囑托,但是面對浪蕩荒唐的‘自己’,卻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話語,只能將自己的本意沾了槍火,傾瀉道:“你現在還要嘴硬到什么時候?!難不成你還想要自己走回惠州!”
他那無法掩飾的自尊心也正隨著我的話語加重,而觸發更為強烈的顫動。江渝生將自己的頭埋入那沖鋒衣的帽里,光芒不在是爬及腳踝的點綴,伴隨著我們的步伐,成了他裹住自尊的最后保護,藏在我看不見的帽沿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