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七天之后,鹽山縣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往,一般兩到三天,鹽山堡就會派人過來報個平安,當然也偶爾會有晚上一兩天的情況發生。
可是這一次,卻足足七日,都未有鹽山堡的消息傳來,鹽山縣令卻也沒太當回事,只是當有差役連滾帶爬地沖進了縣衙,告訴了縣令大人,鹽山縣城外,已然被一只來路不明的大軍所包圍后,鹽山縣令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鹽山縣地處夏國腹地,所謂的腹地,意思就是安全地帶,安全地帶,自然而然是沒有什么駐軍,只是在城內駐扎著數百兵丁。而當面對著至少數萬兵馬之時,鹽山縣令第一時間就作出了決定:開城投降……
十天之后,渤海郡出現數萬鎮撫軍,鹽山、清池、無棣數縣皆盡陷落的消息,終于傳到了駐軍于黃河北岸厭次城內的劉黑闥耳朵里。
劉黑闥第一時間就親率三萬精銳馳離厭次,回援渤海郡治信陽城。就在劉黑闥率軍離開厭次的第二天,鎮撫軍的外海水師,出現在了距離黃河入海口不足百里之地的蒲臺,并在此地,載上了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鎮撫軍精銳,登陸黃河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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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鹽山縣落,七日,清池縣落,十二日,無棣縣陷落,將軍王仲戰死,渤海郡通守鄧偉率軍擊敵,大敗,只身逃回信陽。”
“又五日,大將軍劉黑闥率三萬精銳回援信陽城,又兩日,鎮撫軍的外海水師逆行百里至蒲臺,開始運送在此地集結的鎮撫軍過河。厭次城于次日淪陷。將軍凌敬言戰死……”
位于武陽郡北面的館陶城,剛剛在三日之前,這才等來了武陽郡守和武安郡守連袂來投,正準備一鼓作氣繼續南下,爭取將魏郡與汲郡也納入掌控的竇建德滿臉皆是錯愕之色。
而廳內,一干夏國文武早已經是喧嘩一片,腫么回事,大夏猶如一頭矯健的猛虎,剛剛吞下了兩只肥美的獵物,都還沒來得及打個盹,好好地回味一下獵物的滋味。
就被人抄起刀子,狠狠地扎進了菊花,這樣的痛楚,還有那種火辣辣的羞恥感,實在是令一干大夏國君臣羞憤與驚怒交織在一起。
“劉黑闥,他是蠢貨嗎?”竇建德憤怒的咆哮聲,讓所有人都膽寒若栗,哪怕是一開始就跟隨著竇建德一起打天下的老人,怕也沒見過竇建德發過這么大的火。
“先是鹽山被襲,他進退失據,結果居然連沿河防御都做不到,讓楊謙那個黃口小兒率軍渡過了黃河。”
憤怒無比的竇建德狠狠地發了一通怒火之后,頹然地坐在榻上,一雙猶如受傷的孤狼一般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大夏文武。
唐王楊謙,這位被竇建德視為自己奪取天下的勁敵,如今已經揣破了大夏國的家門,沖進了家園里邊開始肆虐。
“傳令全軍集結,明日向北開拔。回援國中。”
“主公,可是這邊諸事未定,就此離開,那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為和付出豈不是盡化烏有?”心腹孔德紹不禁給下了一跳,趕緊進言相勸道。
“是啊主公,事已致此,便是您再發怒,也于事無補,而劉大將軍乃是夏國最能征善戰的名將,雖然失了黃河天險,但是至少不致讓渤海一郡盡落于鎮撫軍之手。”
聽著麾下文武紛紛出聲相勸,竇建德也漸漸地恢復了冷靜。但他面對此此刻的局面,實在深感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