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半天,這大夫人還以為莊正德等人是來劫財的。
說話間,外頭呼啦啦又進來二十幾個黑衣勁裝漢子,見到林大友之后紛紛抱拳,當中不乏有認識莊正德的,七零八落喊了幾聲表哥好。
莊正德揮揮手打過招呼,對著眾人說道,“找兩三個兄弟,去三進院西廂房把門搞開,請張鐸老爺子出來。”
大管家張三蛋一臉驚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老爺搬來的救兵……
方才還聲嘶力竭叫喊著舍財救命的大夫人,這會兒心虛了個半死,都不敢多看張三蛋一眼。
不多時,兩位弟子攙扶著張鐸老爺出來。顫顫巍巍走到靈前,張鐸再也忍不住了,輕輕推開兩位弟子道了聲謝,哆哆嗦嗦跪倒靈前老淚縱橫。
突然,張鐸聲嘶力竭的喊道,“我的兒啊,爹要給你報仇呀!”
實在是怕張鐸年事已高,一個激動,人就過去,莊正德趕忙叫人抬了把太師椅出來,扶著老爺子坐下。
張鐸坐定之后,稍稍舒緩了情緒,盯著張三蛋目呲欲裂。
“張三蛋,你說,老朽哪里對不起你?”
“三十年前,老朽在風雪夜看到年幼的你,當時你蜷縮在破廟中已是奄奄一息,老朽實在不忍心,將你救回來當兒子養。”
“三十年來,有老朽一口喝的,從沒少過你一口吃的。”
“可你呢?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情?與這賤人通奸不說,還聯手害死我兒,我張家到我這輩就這么一個兒子。你對得起這兩個年幼孩子嗎?”
“三蛋呀三蛋,做人不該如此呀,老朽不求你報恩,但你也別恩將仇報呀!”
這一番話說下來,張三蛋愣在原地出神,回想起這幾十年的過往,張三蛋神情有些恍惚。
在大公子還沒出生以前,張三蛋幾乎就是張家大少爺,從來沒有人把自己當過管家。老爺這么多年以來,對自己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一家人吃飯,都是先緊著張三蛋先挑好的下口。
可大公子出生以后,張三蛋的地位雖不說一落千丈,可確實是不如從前,因為全家上下都圍繞在大公子身邊團團轉。
自那以后,仇恨的種子便在張三蛋心中生根發芽,盡管大公子從小到大都把自己當做親哥兒對待,可畢竟不是親近血緣,難免會有些不周之處。
一想到這些事情,張三蛋突然瘋了似的咆哮道,“對對對,姓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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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對我不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有這個兒子!若不是張全順,這份家業不就是我張三蛋的?哈哈哈哈,難道我張三蛋還要感激你給我起了這么個賤名字?”
“張鐸,姓張的,你也太異想天開了!我畢竟不是你親生骨肉,我張三蛋不堪一輩子做這家中的什么破大管家……”
聽到張三蛋這一番話,張鐸老爺睜大了雙眼,上上下下仔細看了這張三蛋一番。這個孩子,還是當初那個乖巧聽話的娃娃嗎?
張鐸忍不住心中悲痛,兒子沒了,兒媳婦跟人通奸,自小看大的三蛋漏出了人性的黑暗一面。這一輩子積德行善,竟然是換來這樣的結局。
一時間,張鐸心中起了疑問,這一輩子大善行事,真的錯了嗎?
不!
絕對沒錯!
做人就應該心存善念!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想到這里,張鐸忍不住苦笑中帶著淚光,“三蛋,你錯了,你大錯特錯。生而為人,本沒有三六九等之分,能把三六九等分出來的,是你自己心中的念!”
“若不是你心中的貪念,你就不會覺得大公子與你有出入。在這府中這么多年,你覺得誰是上人誰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