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幾戰,真是蕩氣回腸,前頭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消息傳回,其實是朝廷馳援的軍隊依舊吃了虧,所以沒有大肆宣揚,其實一些官宦子弟都是知道的。”
“啊?”“什么!”
“馳援之軍還是敗了?”
茶樓中眾大驚,一些人茶水都從手中的茶盞里溢出來了,但看這持扇先生的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又沒有絲毫擔憂,一些聰明人知道后面定還有轉折。
“先生勿要賣關子了,快說說吧!”
“是啊先生,我等憂思甚重啊!”
那先生扇了扇紙扇,里頭擠著這么多人,顯得暖烘烘的。
“好吧,我說說前方戰事的前后變化:話說半年前祖越國賊匪之兵攻破我大貞邊境關隘,二三十萬人吶,簡直人人都是土匪,聽說他們的兵卒大多以為我大貞窮困,結果入齊州,發現我大貞百姓富庶,簡直就是土匪見了金山銀山,一路燒殺搶掠,造孽無數,一些地方整村整村被屠戮,財物被洗劫,婦女被欺辱,連孩童和老人都不放過……”
“混賬!”“這群挨刀子的混蛋!”
“啊啊......氣煞我也!”
別說茶館中的人了,就是計緣聽著也眉頭緊皺。
“賊匪之兵靠著劫掠刺激,士氣高漲,齊州邊軍被破之后,境內鄉勇根本無力抵抗,況且我大貞這些年來國泰民安,更兼教化出眾,不說處處路不拾遺,但至少鄉間少匪,除了邊軍,州內各城并無多少兵卒,齊州百姓算是遭了災了,哎!”
茶樓內的人一面是氣憤,一面也是一起嘆著氣。
那先生紙扇一搖,搖頭道。
“隨后消息傳回,當今圣上下旨,抗擊祖越賊子,王師三路,先后進發齊州,同祖越賊子交戰……可是那些賊子下作卑劣,簡直就是一群土匪,全無軍士的驕傲,用盡各種無恥伎倆……最終導致先路大軍折損數萬軍卒,第二路大軍同樣幾番受挫呀……”
計緣視線從那說書先生身上移開,看向茶樓中的人,許多人都捏緊了拳頭,有些人則緊緊握著佩劍,有一股同仇敵愾的憤怒情緒。
至于說書先生所謂“賊兵下作無恥”才使得前兩路大軍失利,這種話就明顯是對大貞王師的美化了,兵不厭詐,再怎么痛恨祖越人,輸了就是輸了。
“可惡,這群賊子!”“我大貞王師怎么可能輸給這種混賬東西!”
計緣邊上兩個書生扶著劍,一只手死死攥著劍柄,連指節都發白了。
“那位先生,快說說后面如何了,看你此刻神態,我王師定未完全失利吧?”
里頭有人這么問了一聲,那說書先生笑道。
“那是自然,其實朝廷三路大軍固然每一路都雄赳赳氣昂昂,但真正的重頭戲是最后一路,由征北將軍梅舍老將軍掛帥,領兵走齊林關,所帶軍將皆是朝中能征善戰之輩,還有一位各位不知道的虎將,乃是尹公次子,名曰尹重,尹二公子實屬了得,首戰就建立大功啊!”
“是嘛?”“啊?尹公家中竟還有武將?”
“哎呀,尹公當世大儒,二公子竟然是武人?”
“尹相家中果然具是人杰啊!”
茶樓中一下又議論開了,就連計緣這個當長輩的,也不由露出了微笑,虎兒到底是真的長大了呀。
說書先生這會老毛病犯了,又開始吊胃口,沒有直接講戰事,而是引申講起了尹重。
“各位有所不知,這尹二公子出發之前,尚只是一名掛翎校尉,其人有言‘無功無績不領將職’,否則以尹相的身份,豈能沒有將職,但此次憑借戰功,梅帥直接點起將位,可謂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