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升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金珞山洞口處,以黃凡、黃天逸為首的黃家族人,又悄悄露頭。
身為家主的黃凡,先是神情困惑,然后才精神大振,“還請,神教的前輩,為我黃家做主啊!我孫兒,我兒,都是被轅蓮瑤這個毒婦害死的!”
黃濱的帳,他也一并算在了轅蓮瑤頭上。
“轅姐姐。”
安梓晴抿著嘴,巧笑盈盈,“你知道為何血祭法陣,還是能成功運作嗎?”
轅蓮瑤耳朵血流不止,美眸神光黯淡,已不知如何作答。
散落于山谷的,趙家和虞家族人,一個個都以陌生的眼光,看著安梓晴,仿佛第一次認識。
她是誰?
又有幾道視線,停留在虞淵身上,滿是追問。
“虞大哥?”趙雅芙怯怯地,小聲嚷嚷了一句,“你家丫鬟,原來是血神教的啊。你,也是渾然不知吧?”
只看那尊陰神,面對安梓晴畏懼的態度,就知道安梓晴在血神教的地位,只會更高。
舉手抬足,重創入微境的轅蓮瑤,也說明了很多問題。
“看來,他逸入安梓晴體內,并非奪舍。”趙溪終于明白了,“只是借安梓晴躲災禍,再在安梓晴的幫助下,令殘破的陰神,重新聚集起來。我就說嘛,一片片的陰神幽影,怎么可以如此快,重聚在她身上。”
事到如今,很多人都看明白了。
那尊血神教的新晉陰神,早知道安梓晴的身份,重傷之際,一縷殘魂躲在她體內,在她的幫助下,才能重新聚涌。
似乎為了證明眾人判斷,那尊陰神適時地開口,“師妹,還要玩下去嗎?”
“閉嘴。”安梓晴哼了一聲,說道:“趕緊融入血祭法陣,借法陣之力,去祭煉魂魄,令陰神凝煉。為了你這個廢物,我浪費了很多時間了。你的陰神要是凝煉失敗,我這趟回教,都要丟死人。”
“知道了。”
那尊被“顯神塵”給浮現蛛絲馬跡的陰神,應承了一句,便驟然飛入緋紅天幕。
如娟娟溪河匯入緋紅血海。
“顯神塵”終于也失去了效果,眾人抬頭去看,再也瞧不見那尊陰神動向,只知道他融入了血祭法陣。
境界精湛者,也在頃刻間,感受到了更重的壓迫力。
血祭法陣,似被賦予了靈魂,有了意識和智慧。
天穹,緋紅血色天幕,洶涌翻攪!
“嘿!赤魔宗!”
得意而又洪亮的聲音,從緋紅天穹傳來,正是那位血神教的使者。
濃稠如緋紅鮮血的云層,涌動匯聚,赫然凝為一只能捏碎山川的巨大血色手臂。
此手臂,寬闊如流淌著的血河,釋放出攝人的光芒。
血色手臂,如古神在九天之外,俯下身子,在凡塵抓魚般,透過厚重的天幕,去抓向某人。
恐怖絕倫的滔天血能,從那血祭法陣造成的緋紅天幕,無邊無際的釋放。
巨大的血色手臂,鑿開天穹般,落向城外一座矮山。
那座矮山,赫然就是當初轅秋舫,聽命于虞淵,斬殺呂岄之地。
而此刻,渾身浴血的轅秋舫,就在那矮山之巔。
仰頭,他便看到一只遮天蔽地的巨大血色臂膀,當頭罩來。
一束束血光,如猩紅閃電,從那手臂內濺射而出。
“啪啪啪!”
濺落的血光,令他置身的矮山,嶙峋巨石爆碎,令山川都在震動搖晃。
“血神教!”
轅秋舫低聲咆哮,天靈蓋一道火焰光柱,如瀑布逆流沖出。
他神態幾欲癲狂。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他眼中還是有著一絲猶豫,“那枚丹藥……”
血色手臂就要壓頂時,他一咬牙,終于在電光火閃間,將一枚深紅丹丸,給一口吞咽入腹。
在他腦海中,則是響起虞淵的一番話,“非必死之局,此丹丸,萬不可服用!”
……
“少爺。”
另一邊,紫衣丫鬟安梓晴,腰肢扭動,朝著虞淵款款而來。
仿佛在一個個清晨,她端坐銅盆,來服侍虞淵熟悉那般。
暗月城,四大家族還清醒活著的族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