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半空中,翠綠色的眼眸,全然都是冷漠。
她看向山谷下,一位位的人族修行者,看著龍天嘯、關羨云,還有梅秋容。
每一人,被她的目光看到,神色都不自在。
陰神歸位,握著黃葫蘆的梅秋容,剛剛還意氣風發,如今被她一看,也有點不自然,沒了超然的底氣。
梅秋容哼了一聲,空著的另外一只手,虛空一抓。
落地的那座宮殿,頓時縮小,再次成為天宮印,主動飛入她掌心。
“我來陰風谷,并不是因為你。”
梅秋容開口,冷冷望著矮而黑丑的小丫頭,“我肩負宗門重任,今趟來碧峰山脈,是要找別的東西。恰巧,他來了陰風谷,潛隱在地底囚室。”
小丫頭沒有答話,猶豫了很久很久,終于向虞淵望來。
那雙綠幽幽的冷漠眼眸,在霎那間,變幻莫測,竟滋生出眾多怪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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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綠眼眸,仿佛蘊著無盡的委屈,憤懣,眷念,還有諸多的怨恨……
只一眼,無數復雜的情緒,便一一透出。
而她,看向其余人時,唯有冷漠。
和她對視的虞淵,眼中滿溢著苦澀無奈,通過她的眼神,解析出的那些情緒,讓虞淵愧疚不已。
她,一直在等自己。
她,將自己視為養育者,視為父。
可一等,便是三百多年,杳無音信。
她覺得,她是被遺棄了……
三百多年,她在那沼澤深處,還被陣法禁錮限制,終年不見天日,想出去望一眼天空,都不能。
她,渴望自己的出現,去解救她,將她從沼澤底下帶出來,帶她離開。
只有一次次的失望和遺憾。
數百年來,每每有生靈途徑此地,她都滿懷希望,以為是自己來了,可結果……
終于,她不再期待,不再渴望,不再幻想著借助外物。
她不再等。
她開始依仗著自身的血脈奇特,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在沼澤底下,尋求解脫,要走出去,要問個答案。
為什么,造就了她,安排在沼澤內,給出承諾,卻遲遲沒有來?
她于是心生怨恨。
四目相對,看著她的眼睛,不消說一句話,虞淵已知她的所思所想,甚至能隱隱感知到三百多年來,她心境的復雜細微變化。
無盡的懊悔無奈,從虞淵心間泛起,他很想解釋。
不是不肯來,只是轉世出錯,時間被耽擱了。
虞淵的嘴角,也充斥著苦澀,忽然間發現,這個黑瘦矮小的家伙,居然以和自己所設想的不同方式,奇妙地成長起來。
成長為,令他都不敢置信的高級生靈。
“嗤!”
突然,死去的金藩,還有被梅秋容襲殺的雷霄圣殿的大長老,體內的鮮血,神奇地流逸出來。
流向他們旁邊,通往地底的巖洞。
陰風谷底下,似有什么東西,汲取著他們的鮮血。
虞淵和她的眼神對視,被這突發狀況,給強行打斷。
“我要找的,就是下面的他!”梅秋容冷喝一聲,“不要以為,在我們玄天宗作亂了那么久,還能從隕月禁地安然離開!安岕山,不論在躲藏何處,但凡給我們玄天宗知曉,就定要殺你!”
“安岕山!”龍天嘯一驚。
虞淵深吸一口氣,道:“安前輩,是不是也該出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