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無論在作戰能力還是戰略思維上都是如此。若是放在平常他想必就輕易得手了,可今天不同。
今天他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就在他瞄準鏡鎖定了目標、手指即將扣動扳機前的一剎,女獵手張開斗篷像只巨大的蝙蝠乘著夜色滑來,雙足并攏猛踹在了懲罰者的后心。扳機恰在這一瞬被扣動,懲罰者槍口一歪,狙擊子彈失去了準頭,“鏗”地一聲打穿了一個空集裝箱的鋼板。
眾警察這才紛紛驚覺:“那是誘餌!重復,卡車是誘餌!真正的目標在我們九點鐘方向的樓頂!”
懲罰者向后一個翻滾起身,而海倫娜已趁機沖到了他面前。自上次交手她深知這家伙的厲害,因此一占得先機便再不給對方喘息機會。她飛起一腿直取面門,懲罰者后撤避過,她第二腿又緊跟而至。她雙腿交錯,像兩條靈活的長鞭展開了連綿不絕的攻勢,腿法靈活多變、快若疾風,饒是懲罰者一時也只有招架之功。
海倫娜攻勢越來越凌厲,懲罰者雖盡數接下卻也并無機會反擊。他心知照這樣下去自己沒有取勝機會,于是打法陡然一變,側身拼著用背部硬抗海倫娜一腿,手法利落地抽出軍刀如銀蛇般斬出。
海倫娜急忙后撤,銀色弧光險而又險地貼著她胸口劃過。懲罰者第二刀跟至,軍刀快得幾近消失,只一抹弧光凌空橫掃。海倫娜迅敏地蹲身避過,幾根飛揚的發絲被刀光斬斷。她身子一旋,一個掃堂腿直取下盤。懲罰者退了半步,刀光一挑又逼向了她面門。海倫娜不閃不避,左手一揮,早已準備在指尖的三枚飛鏢向對方飛旋而去。
如果懲罰者仍不變招,那他這一刀雖能砍中海倫娜、但同時自己也放棄了閃開蝙蝠鏢的機會。海倫娜料定他應當會躲閃,并同時已在心底準備好了更為厲害的后手。只等懲罰者稍有退勢便緊跟著搶上,以精妙的后招將他制住。
但這家伙卻偏偏不按常理出牌。這男人就像不要命似地迎著飛鏢上前,一刀仍是向海倫娜斬落,飛鏢隨著三聲入肉聲陸續釘在了他的胳膊和胸口的肌肉上,讓海倫娜不禁錯愕——這家伙不要命了么?
然而他這一刀海倫娜也已避無可避,只能側身錯開要害,任他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血痕,鮮血隨著閃爍的刀光濺灑而出。
海倫娜悶哼了一聲。但她雖是個女孩卻也同樣硬朗,動作不停地繼續上前。懲罰者一刀橫砍,她這次卻也不退縮,只在模糊的刀影劈至眼前時才微側腦袋,分寸拿捏得精準到極點卻也驚險到極點地側頭避開了這一刀。刀光貼著她白皙似雪的面頰擦過,留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她已經看出這家伙搏擊的風格了,就一個字——狠。所以如果你不和他一樣狠,你就絕對沒有機會在和這家伙的戰斗中取勝。
或許是因為手臂中鏢讓懲罰者的刀速變慢了,海倫娜不得不承認,這下子確實有點運氣成分,但無論如何她賭贏了。刀光從她面頰上掠過,她雙手一錯絞住了懲罰者的胳膊,使了個巧妙的關節技將他魁梧的身軀鎖住令他動彈不得。
一串連擊使完,海倫娜不由劇烈喘息。她感到筋疲力盡,肌肉酸痛,胳膊上的傷口仍秉自汩汩流血,這會兒已經有點發麻了。
但她贏了。
好吧,差那么一點就贏了,如果不是接下來運氣太差的話。
通往頂樓樓梯間的門被人猛地踹開了,一個特警從樓梯間沖出,看到樓頂扭打在一處的兩人時二話不說便舉起了槍來。海倫娜不得不分心甩了枚飛鏢擊飛了他手中的槍支,而這就給了原已被她制住的懲罰者機會。懲罰者怒吼一聲,以蠻力從她手中掙了出來,回身掏出手槍指向了海倫娜面門。
“砰!”
槍響,但卻并沒有瞄向她的頭部,而是擊中了她凱夫拉防彈衣的肩部。巨大的動能就像一柄鐵錘重擊在肩部,海倫娜被擊得身子一仰、落進了身后一條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