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讓人十分難受的死寂。
雨似乎變得更大了,即便是坐在大殿之中,都能夠清楚的聽到雨噼里啪啦打下來的聲音,讓原本就壓抑的氛圍變得更加的壓抑了幾分。
足足過了好一會之后,相邦呂禮才開口道:“楚國那邊……還是沒有回復嗎?”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蘇秦的身上。
蘇秦搖了搖頭,道:“回復是沒有的,但是從剛剛收到的情報來看,楚軍現在應該已經開始進入我大齊的淮北地了。”
呂禮臉色微微一變,怒道:“這個楚王,莫非是想要趁火打劫不成?”
蘇秦默然不語,臉上的神情給人一種不屑說話的感覺。
事實上,蘇秦確實覺得呂禮在說廢話。楚國人都已經大兵入境了,擺明就是趁火打劫,你還問你?呢這是。
呂禮沒有得到回應,不免覺得有些難堪,盯著蘇秦道:“大司行,你負責的乃是外交,如今楚國背盟而來,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說的?”
蘇秦反唇相譏,道:“北平候,你身為相邦輔佐大王總理國事,如今臨淄被圍,難道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
兩人眼看又有準備爭吵的趨勢。
就在此時,另外一名白發蒼蒼的齊國老臣突然開口道:“兩位,都什么時候了,就不要再吵了吧?”
開口之人名喚田經,乃是當今齊王的庶伯,現任齊國太傅。
田經的年紀已經將近七十,近些年來很少參與國事,也就是如今形勢緊急,這位齊國公族之中地位最為崇高的老者才再度出山。
田經既然開口,那么無論是呂禮還是蘇秦都必須要給他這個面子,這場爭吵自然也就不能進行下去了。
蘇秦站了起來,先是朝著田經行了一禮,然后又看了呂禮一眼,冷冷的說道:“不是我蘇秦刻意想要壞大家的心情,只不過是看不慣某些誤國之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依舊推卸責任,在此胡亂攀咬罷了。諸位,告辭!”
蘇秦大步的走出了宮殿,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宮殿之中,呂禮的臉被蘇秦氣得通紅,忍不住顫抖著伸出了手,指著蘇秦的背影大罵。
“豎子何其狂妄也!”
……
磅礴的大雨籠罩了整座臨淄城,密集的雨點從天而降,在地上大大小小的水洼之中激起無數細小水花。
雨中,有雷鳴之聲響起。
蘇秦走下了馬車,持傘的管事只不過晚了短短一瞬間,蘇秦整個人的身子就直接濕透了。
雨點很大,打在額頭上竟然讓蘇秦感覺到有那么絲絲的痛楚。
蘇秦看了一眼惶恐的管事,道:“去,把人叫來。”
蘇秦更換了衣裳,來到了書房之中,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好像一尊雕塑。
轟鳴的雨聲傳入了書房之中,讓原本應該安靜的私人空間變得頗為喧鬧,一道閃電在窗外的天空中劃過,光芒透過緊閉的窗戶映入房間之中,讓蘇秦的臉猛的一亮,隨后迅速的黯淡下去。
足足好幾息時間過后,震耳的雷鳴之聲才姍姍來遲,響徹耳膜。
“轟隆隆!”
突然,蘇秦的耳朵微微一動,抬起了頭。
在房間之中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