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進屋后,先鋪草席子。
鋪完,才要鋪褥子,錢佩英制止女兒道:
“有席子墊著,就直接睡上面吧,得省出些棉被給你爹他們。就這兩鋪炕能燒熱,也就能擠下這些孩子和咱們娘倆。你奶她們幾個歲數大的睡另一鋪炕。就這,估計咱們都得擠到翻不了身。你爹他們今晚指定得睡木板子上打盹,凍就得凍夠嗆。”
宋茯苓想了想,收集米壽、她娘、她奶,反正能收幾個水囊就收上來幾個,站在茅草屋門口沒看著她爹,喊宋里正:
“太爺爺,這些水囊給你們放推車這里,等會兒你們睡覺前灌上熱水抱懷里,別忘了。”
“曉得嘞,胖丫,快瞇覺去吧。”
“你也早些睡,你歲數大了,不行上炕擠擠。”
“不上炕,快屋去。”
宋茯苓她們所在的茅草屋關了門。
這屋的大人,只有她和她媽,帶著一炕的孩子。
錢佩英用一塊破草席子扇上門,門板子四處漏風,關也關不嚴實,只能算勉強掩住。
炕上,宋茯苓小心翼翼躲開孩子們,屋里一點亮光也沒有,火把早就不燃了,翹著腳尖摸到窗戶處。
窗戶已經不是窗戶了,是窗框,沒窗紙的那種。
之前,宋茯苓把她的防潮墊給扇在上面了,用木棍當作釘子,用木棍穿透她防潮墊的四角,用石塊給砸進泥墻里。
現在一股冷風吹過,她的防潮墊有些擰歪漏風,好像木棍沒被砸夯實,睡覺前得處理一下。
錢佩英也在上炕前,又往灶坑里填了些樹枝子。
娘倆正忙活著哪,宋福生推開門簾子進來了,好不容易掩住的門又開始呼呼往里灌冷風。
“咋的,你不跟他們干活了,藥睡覺?”
“睡啥覺,這一宿也沒個睡,我進來給你們送棉被。”
“恩?那能行嗎?別讓人發現。”
宋福生進了屋,做賊一樣回答錢佩英道:“有啥不行的,娃子們不是都睡了嗎?這屋等會兒沒人進,明個我起早過來扒拉茯苓,讓茯苓再給塞回去。”不放心,還問了一遍炕上的娃:“告訴三叔,你們都睡了沒?”
宋茯苓掀開防潮墊往外看,借著外面的火堆光亮觀察是否有人,別讓人聽見,邊給她爹放風邊笑。
炕上的娃子們能回答就怪了,一個個早困得不行不行的了。
宋福生這才進了空間倒動他家的各種棉被。
蠶絲被羽絨被拿出來四條。
錢佩英接過小心翼翼蓋在娃子們身上兩條,她和閨女睡炕梢,炕梢一點兒熱乎氣也沒有,必須得一人一條。
“還要不?”
“夠用了夠用了,可輕點倒動吧,都得沾上虱子。”
“眼下啥時候了,還有心思虱子不虱子的,看來你娘倆還是沒怎么被凍著,不像我,”沒吐槽完,宋福生就又進了空間。他給自己翻棉褲秋褲,羽絨馬甲也套在破棉襖里面,腳上的襪子套兩雙,找棉鞋墊塞鞋里,還拿出兩片暖寶寶貼。
這一刻,還是滿感謝空間的。
他閨女之前就剩兩貼,那時候趕路天冷給用了,現在妥了,空間又給變回來了。就是一次只能用兩貼,數量少了些。
“你娘倆貼不貼?你們不貼我可得貼,我這一宿不能睡,別給我凍壞了。”宋福生往肚子后腰沾,忙活完這一大通才囑咐道:“放心睡,天不亮我就回來,不會讓人看見被褥,走了啊。”
“噯?你們在忙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