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怨誰?說句實話,兄弟我又思考了一路,和那貪十幾兩銀錢一樣讓人想不通。”
“你就是來說這個的?”陸畔道。就差明示,你直奔主題,別啰嗦。
嘖,這不是先說個前情介紹嘛。沒有這個前情,謝文慧瞎了眼也嫁不到任家那個泥腿子家庭,不嫁進去,眼下這事也就和他們侯府無關了。
謝文遠擠出僵硬的笑:
“好,我說正題。
這件事,說大不大,就那點微不足道銀錢的事兒。咱們隨手賞銀都比這多得多。
可說小又不小,就正是因為貪的錢少,才關乎侯府臉面會丟大了的事兒。
珉瑞,你想想,外面的人可不管我們府上是否曉得,也不關心謝文慧為何會低嫁,謝文慧的公公,我們是連見都沒見過。
外面的人只知道,侯府的親家,貪了十兩二十兩銀被摘了腦袋。
我?我真的,我想到那些悠悠之口,都沒臉出門。你得讓兄弟有臉出門。
要是那個什么狗屁任里正,珉瑞,他要是今日貪得是千兩銀、不,哪怕是五百兩,兄弟我今日也不求你。殺了他,以儆效尤。
他貪一回,為幾百兩死了,不丟人。
人為財死嘛,最多算我們侯府倒霉被人講究幾日。
可他貪一回,就貪這點兒,他死了不要緊,我們沾著邊,不得讓外人笑話死?
我們府得窮成什么樣,侯爺的親家竟然貪幾十兩丟腦袋。
所以說,珉瑞,那人就是個臭蟲,井底之蛙,短見到似是沒長腦袋,我都想親手弄死他。
可我說的這些你明不明白,為了兄弟我,為了侯府的臉面,你稍微抬一抬手,畢竟他在外的身份還扯著侯府親家的身份。
這點,雖然我父親、我、我娘,甚至我們府上的丫鬟婆子估摸都不想承認他是親家。
但是,他確實是謝文慧的公公。謝文慧哪怕就是舞姬生的,她也是侯府走出去的女兒。”
陸畔:“說完了?”
“啊。”
順子笑著上前插話,“謝公子,您嘗嘗這蘑菇湯,是真的很鮮。”
又看了眼陸畔臉色,給謝文遠小聲解惑說,我們少爺為何沒喚錢米壽的姑父前去問話,您不懂?只是一個黃口小兒的說辭,不足以當證據。但要是他姑父去了,我們少爺可是一向秉公辦理的。所以,謝公子,你明白了嗎?
謝文遠立即起身拱手,長揖到底,給陸畔行了個大禮。
明白了,他曉得該怎么做了。
如果沒占糧,及時還回去,再給一些補償,給到讓那個小男孩的姑父滿意,改了口,一切都好說。
如果人家不滿意,不改口,那么?
不會的,謝文遠心想:回府就給謝文宇揪出來,讓他找謝文慧去任家村。讓那對兄妹倆去跑、去說好話、去搞定,他才不去丟那個臉。
另外這回必須不能嫌嘮叨麻煩,還得提前警告那些井底之蛙,別做蠢事,萬萬不能威脅,必須懷柔,必須給足了好處讓人點頭。人家要是不點頭,謝文宇,誰讓謝文慧是你妹妹,你也甭回府了。
“我先回府,珉瑞,多謝了。”
順子上前拾掇碗筷,陸畔放下湯勺,意外地看了眼鍋:“沒了?”
“呵呵,是,少爺,沒了。”您一直在喝就沒住嘴。謝公子在那不停地說,您是不停地喝。
好吧,陸畔這才站起身,走到窗邊,心想:
其實他放過任家這事兒,不僅是為給侯府、給文遠臉面。
這里面,祖父說的對,不是個例個案,入城的難民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