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苼這一瞬很無力,好多消息,他都不清楚。
也感覺很悲哀,在奉天城這么多年打拼,看似生活在那個圈里,實際卻從未真正踏足融入進去。
所以真正高門里的為人處世,性情如何,連話都說不上,更不用提了解。
“接著說。”
“哥,任尤金現在和咱家勢不兩立,處處找茬,今日他是看爹真是病的重,才沒有胡攪蠻纏。他和那伙人走的極近,他這不就上來了?重新當上里正。你是不知道,咱爹當時在祠堂,聽說被拿下來了,頭發都瘋亂了,是被抬著家來的。”
“說有用的,說那伙人。”
任子玖在任子苼瞪視的眼神下,撓撓頭:
“恩,對了,來了一伙打狼隊。是奉天城派來的,據村里人講,也是那伙人先知道的信兒。打狼隊帶頭的叫耿良,是個副尉。哥,副尉是個啥官,你曉得這人嗎?認識不?”
任子苼按了按太陽穴:
好吧,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甭管風神俊朗之人是不是陸畔,河對岸那伙國公府的奴才,還別說,看來真是能讓主子正兒八經認領的那種。
也就明白了,難怪態度那么硬,從起頭救濟糧的時候就敢叫板,到現在干脆連絲面子都不給他留,難怪。
“還有嗎?”
“哥,還有啥呀,我能想起的就是這些。
就這,還是我婆娘出了兩次門,有的是她聽來的。
三弟才回來,咱爹又這樣。
我們就不能出家門,得守著他,怕他忽然昏了磕壞頭,跟前兒沒個照應的。
眼下我能得到的消息,備不住連村里人都不如。”
任子苼道:“明日起,你出去跑一跑,弄幾個臉生的,摸準了,摸透了,記著沒?”
“恩恩,放心哥,”頭都連續點完了,任子玖才反應過來,又急忙道:
“不對,哥,你問這些是要干啥。
哥,實話說,咱家一碰上那伙人就吃虧,那才邪門。
三弟就是因為我沒和他學全事情的經過,他還拿人當逃荒的盲流子才惹了禍,送上門被揍成那樣。
今日又作揖又道歉,爹也跟著又暈,那口氣差點沒喘過來。真不能再出事了。
雖然我曉得哥絕不是懼怕他們,畢竟有幾個能趕上侯府的門庭,哥也是侯府正兒八經的女婿,而他們甭管認識上啥樣的貴人,又不可能是人家的女婿,至多是個得臉的奴才罷了,總是敵不過哥的。
但是,那也別那什么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哥,你說呢。”
任子苼沒多解釋。
他目前確實不能做什么,只是任何事,知己知彼,多了解總是沒壞處的。
河對岸。
任子苼走后,宋福生并沒有馬上進屋,他望著黑壓壓的遠方冷哼。
當時門口就他自個一人,宋福生還很沒風度的罵了一句:跟特么誰倆裝逼呢。
“福生啊?”宋阿爺小心翼翼捏嗓子喊道。
“噯,阿爺。”
“你還和人說話哪。”
“沒有,早走了。”
“啊,”老爺子長出一口氣,恢復正常嗓門音量:“他來干啥來了?還得重鋪鐵尖尖,煩人,咋不扎到他呢。”
宋福生告訴:“讓咱有涵養,對他弟弟海涵。”
馬老太正好出來聽見:
“我呸。
三兒你就該回他,往后咱們沒事拎鋤頭打上門,對他也說一句海涵。
你看他能不能涵?
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仗著的不就是有個好老丈人嗎?嘴一撇就得讓別人涵他。
別人該他欠他的,沒他老丈人撐腰,就這樣的,出門早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