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已經打定主意給這個老頭一點眼色看看,免得自己去了京城汴梁之后,這老東西再使陰招欺負自己的商人父親。要不是自己狐假虎威,仗著皇城司的勢,今天的局勢就要反過來了。
今天的凝兒穿了一身家居燕服,甚至比那天在園子里還要俏媚,穿一身粉色對襟襖裙,容顏清麗脫俗。一綹青絲垂落在鬢前,粉致致的臉頰因為剛剛在練舞而有些薄汗,徐方恒知道楊霖這是故意羞辱自己,心里更是氣得幾欲發狂。
楊霖大喇喇坐著并不打算去拿賬單,凝兒也知道就是這個老不修想要強取豪奪自己,但是看到徐方恒現在的慘樣還是有些于心不忍,說到底還是個懶惰的善良小美人兒。
啪的一聲脆響,楊林一巴掌打在凝兒的圓臀上,說道:“傻站著做什么,去給爺接過來。”
凝兒嬌呼一聲,粉面已是嬌紅一片,仔細一想知道了大郎這是要立威,只得溫馴地應了一聲,輕移蓮步上前,接了徐方恒手里的禮單。
徐方恒聞著一股香氣如絲如縷,心里即嫉妒又憤恨更覺的無比羞窘,幾欲發狂卻不敢,只得低著頭快要把腦袋埋到腰里了。
楊霖接過禮單,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凝兒見大郎如此孟浪,心中感覺十分羞恥,又不敢違逆大郎的意思,只好含羞忍辱地坐在他的腿上,雙腳緊閉正襟危坐。
楊霖笑道:“徐老,你看我這新得的愛寵如何?”
徐方恒只覺得天旋地轉,這個斯斯文文的解元郎,每一句話都是最誅心最狠毒的利箭,刺向自己的心窩,他是要徹底撕破自己的自尊。徐方恒幾次都想揚長而去,但是想起皇城司那群太歲,終究是畏懼占了上風,眼眶一松豆大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還要低聲下氣地說道:“大郎好福氣,這位姑娘當真是國色天香。”
楊霖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你知道就好,你看你這幅腌臜鳥樣,跟地上的大糞也沒有區別,豬狗一樣的東西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老子穿著青衫是揚州解元,脫去就是響當當一條漢子,比你不好到天上去了,是任你欺負的?今天這事只是給你個教訓,咱們兩個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我實話跟你說這事沒完,你最好日日拜佛祈求我想不起你來,讓我想起你一次就收拾你一次,滾吧!”
徐方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楊府的,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就跟一輩子那么漫長。
揚州第一守正君子?
徐方恒覺得這簡直是天下第一等的笑話,那個惡魔要是君子,天下人就都是圣人了。
楊霖看著面露不忍的凝兒,收起了狷狂的樣子,笑道:“怎么著,心疼了?”
凝兒不依地撲到他懷里,粉拳捶落撒著嬌,楊霖笑道:“惡人還需惡人磨,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既然結了怨,就不能有婦人之仁,打蛇不死必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