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這個老太監思考的還挺全面,楊霖從來沒有生出小覷古人的心思,也不禁有些高看他一眼。果然能在一個朝代混的風生水起,都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自己的一些小心機在蔡京、童貫、楊戩這些人眼里,就跟透明的的一樣。不過他們的氣度也非常人,只要利大于弊,他們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你不能只顧自己,得讓手下吃飽才有人給你干活。
水至清則無魚,在貪官奸臣這個圈子里,這句話更加趨近于真理。
顯然此時的楊戩還沒有將來的囂張氣焰,對于一些當權者和利益獲取者還有著本能的畏懼,楊霖卻不怕這些山貓野獸。
只要有皇帝做主,又有自己的勢力和班底,和誰不能碰一碰?
“哥哥說的是那些大頭巾和他們背后的士紳吧,這些人沒有什么能為,我給哥哥打個比方,他們就像是涂了彩的紙老虎。你不戳他永遠是威風凜凜,一腳下去就把他們踏為齏粉。”
楊戩本來還以為他是年少無知,沒想到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些士大夫文官根深蒂固,竟然被他說的如此不堪,可不是少年心性,但知向前不知妥協。
楊霖也知道,要想讓這個太監相信自己,繼而綁上自己的戰船,必須要讓他嘗到甜頭。
這些鳥人和蔡京一樣,屬于不見兔子不撒鷹,要不是幫他買通童貫拜相,蔡京也未見得會這么幫助自己。
送走了楊戩,回到內院,就看到一個美人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站在院中。
楊霖可沒有絲毫騙子被揭穿的覺悟,笑吟吟地說道:“淺淺,怎么樣,在這住的還習慣么?”
這個少女實在太有味道了,俊俏有活力,飽含這個時代女人普遍缺少的青春氣息,這要是放走了,會被天打雷劈的。
殷淺淺一看他這幅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俏臉含嗔帶怒,掐著腰質問道:“你明明是揚州富豪的兒子,家中錢財萬貫,為什么騙人?快把契約還我,咱們兩不相干。”
“嘖嘖..好吧,我楊霖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強扭的瓜不甜,我這就把賣身契還你。”
殷淺淺滿腔怒火還沒發泄,沒想到換來這么輕易的結局,一時竟然有點不敢相信。
“蕓娘,把契約拿來。”
李蕓娘滿懷同情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美麗的少女殷淺淺,希望她能回心轉意。
轉眼一看楊霖正在低著頭,李蕓娘遞過去契約的時候,悄聲說道:“你斗不過大郎的...”
殷淺淺哪里肯信這個幫兇,拿著契約一看,果然是真的,不禁喜上眉梢,皺著鼻子嬌笑道:“既然你知錯能改,本姑娘就不追究你騙人的事了,咱們后會無期。”
說完把手里的契約一撕,隨手揚在半空,背著手一蹦一跳地就要出去,這一回在這里呆了七天,吃的好睡得好還有錢給阿爹抓藥,還不是美滋滋。
楊霖唉了一聲,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圣人教我們百善孝為先,可嘆現在的女兒,不顧親爹死活...讓人不齒啊!”
殷淺淺止住腳步,回頭皺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本少爺不才,乃是今科狀元,和小劉貴妃交情匪淺,才能王太醫來給你爹醫治。莫給你以為,自己拿著無十貫錢,就可以請得到王太醫?令尊的病這么久了,你們應該沒少求醫問藥,外面的郎中管用的話還能到這個田地么?”
殷淺淺如遭雷擊,他說的全部都對,離開了楊府那個妙手回春的王太醫,還會給阿爹治病么?
看著楊霖得意的笑臉,殷淺淺心中恨意大增,怪不得他這么大方...原來是等著看自己出丑。
殷淺淺羞憤交加,終于還是擔心自己父親的病情,斗大的淚珠在梨渦轉悠,羞憤不已地來到楊霖跟前,半跪道:“大郎,淺淺知錯了,淺淺愿意在楊府伺候大郎。”
“哼哼,你這哪有知錯的樣,等你知道怎么認錯了,再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