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漢笑著應諾,呼喝聲四起,速度一下子提了起來。
車中的段妙貞腳底一滑,差點摔倒,被楊霖攬在懷里。
“車馬顛簸,你就別到處走動了,等到了寧陵你要是受不住,我就叫人單獨送你,我先去大理。”
段妙貞趁勢貼在他的懷里,道:“不要,我和霖郎一塊,這些顛簸不算什么的。”說完之后就臉色竟然有些紅紅的,心虛地低下頭,對于段妙貞來說,這已經是了不得的違逆了。
楊霖心中盤算這到了大理之后的事,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竟然兩不耽誤。
懷里這個女子,乖巧地好像是三月的春風,又像是溫泉里淌出的涓涓細流,與之相處不自覺就會如沐春風,說不出的舒服。跟她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累。
也難怪汴梁城的名媛貴女,都以結交她為榮,喜歡跟她在一塊。長期被佛家熏陶,再加上被高家欺壓的經歷,養成了她不爭不搶的嫻適溫柔的性子。
大理段氏滿門都是假和尚,男人們嘴上念著阿彌陀佛,出手狠戾如狼,沒成想卻養出一個真菩薩。
段正淳把楊霖看作他們段氏重新崛起的希望,對女兒的事不但不反對,反而有些慫恿的意味在。
段氏在大理已經是毫無重新崛起的機會,過分的血腥殺戮讓他們在烏蠻三十六族的眼中,如同仇寇。
但是大宋這么大,一旦楊霖邁出那禁忌的一步,那么將會有無數的人,隨著他升騰而起,成為這片廣袤土地上的新貴。
大理段氏子弟,多有人杰,只要楊霖給他們這個機會,不愁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且根據段正淳的觀察,楊霖對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是玩玩而已棄之若敝履的關系。昭德坊的人,不停地望段府輸送些奢侈名貴的物品,女兒的吃穿用度無一不比當初大理最奢靡的高家還要精細。
在她的閨房外懸掛的門鈴上,那一尊尊精巧的金佛,據說是拆了吐蕃活佛的寶塔,專門為女兒拿回來的。
這一回重回大理,段正淳壯著膽子,派族中三個晚輩到昭德坊毛遂自薦,要跟著楊霖重返大理。
楊霖也答應下來,畢竟大理的風土人情,自己所知甚少。
這種多族雜居的地帶,管理起來,尤其需要注意。稍有偏差,就有可能留下千年隱患,不得不防。
手纏著青絲秀發,楊霖心里推敲著自己的新政的不足和缺漏,一個制度的形成絕對不能在千里之遙的地方憑空制定。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因地制宜做出一些調整和改變,是必須的也是十分明智的。
再好的制度,落實到地方都有層出不窮的問題,需要一一解決。大理是自己的新政第一站,也是一塊很好的磨刀石和試水石。
不光是改正完善新政,也是自己的經驗積累的一個過程,這次的大理之行,勢必是重塑大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