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坊內,楊霖的書齋里,高柄和劉仲武在抱怨河北的民夫太少。
廢除徭役的結果,就是雇傭百姓,需要花費大量錢財。
若是災年,以工代賑還好說,現在的預算就有些難以招募人手。
楊霖有些心煩,這運輸問題,從開戰到現在,就是個老大難問題。
自己已經想了很多辦法了,甚至從高麗弄來十萬民夫,還是天天嚷嚷。
高柄湊上前來,笑道:“少宰,能不能讓高麗那邊,在來一些...”
楊霖自己都有些猶豫,心虛地說道:“還能湊得起么?”
“只要想湊,哪會湊不出來。”
楊霖狐疑地說道:“如今是春種的時節,高麗又是民耕國家,若是強行抽調民夫,來年可就崩了。”
“總好過咱們北部戰局崩了吧?”劉仲武說了這么一句。
楊霖轉了轉眼珠,拍板道:“好吧,給楊資謙說一聲,再來十萬!”
“加封他楊資謙為朝鮮郡王,和高麗郡王王楷一個級別,然后把他的幾個兒子,全都封一遍,上國公、伯爵,反正是高麗的爵位,往死里封!還有他沒出嫁的女兒,讓咱們官家收為義女,封為帝姬!”
楊霖深諳如何駕馭這些番邦的佞臣,從交趾的張伯玉,到高麗的楊資謙,還有以前契丹的蕭奉先。
這些人用好了,可抵十萬雄兵...
‘沒有人比我更懂奸臣’...
楊霖在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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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中,從隋末開始的穩定,被方七佛的大軍攪得稀碎。
翻過了關嶺,方七佛手下的兵馬諸漸集結,一個個寨子橫掃過去。
因為他們只殺土司一族,只要土民不反抗,便不會下手的做法,讓很多土民成為帶路黨。
因為楊霖在下達的公文中,稱呼各部落的羈縻官為土司,這個叫法也漸漸流傳開來,黔中是部族最多的地方之一。
當地的漢人,成為無比合格的帶路黨,過去這么多年,中原朝廷終于想起他們來了。
兩千余人的純騎軍隊伍,隊列拉得很長,旗號遮天蔽日。以都為建制,次第發進。在他們身后那一系列險峻軍寨,在視線中漸漸遠去。
方七佛剛剛打下清州,麾下兵馬刀刃血跡未干,就往炬州殺去。
而西北方向,還能隱隱聽見蒼涼號角之聲。就算是最小的寨子,只要不肯投降,也得把首領滅族。
過了炬州,順著河谷北上,可以直接殺到遵義!
播州的楊惟聰還在舉棋不定,他若是能降最好,不然就只能先滅播州,再打思州。
反正這一次,必須一舉清除所有隱患,改土歸流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