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坊,書齋。
楊霖對于遠在西方的征戰絲毫不知,而且也沒有什么興趣。
他的情報系統雖然十分強大,但是礙于如今的交通條件,在遙遠的西陸并沒有布置情報番子。
雖然耶律大石心心念念東方戰場,楊霖卻對西方不甚在意,那里如今就是一片蠻荒之地。
如今氣溫逐漸回暖,大戰一觸即發,書齋內的墻壁上,也掛滿了兵馬山川地勢圖。
這個時間段,在后世的歷史上,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
因為趙宋的無能,喪失了中原,繼而逐漸丟失了江南,以致整個神州大地淪為腥膻。
直到三百年后,洪武帝驅逐韃虜,光復中華,漢人才終于奪回了自己祖先的埋骨之地。
這整整三百年中,無數富麗堂皇的宮殿,被蠻夷人占據;
數以億計的漢家兒女,成為蠻人的奴隸;
胡風南渡、刀刃加頸、屈辱之至。
現在有一戰逆轉乾坤的機會,實在是容不得半點閃失。
如今的汴梁,天氣已經有些炎熱,書房的兩側窗戶全部敞開。
楊霖身穿一襲汗衫,堂內還有高柄、張叔夜和白時中。
楊霖揉了揉眼睛,順手拿起一根長條,突然想起這個是用來增加情趣,抽打嬌滴滴的美人的,不禁有些心虛。
他看了一眼,在場的沒有異樣的眼神,不禁心中稍定。
看到楊霖繼續說話,裝作若無其事的高柄才長舒了一口氣,暗道好險沒被少宰看出我看出來了...
指著沙盤上的一個高嶺,楊霖凝聲道:“此乃松子嶺,韓世忠所部,現駐扎在此。”接著往西一指,道:“這是馬盂山,宗澤所部在此。”
“姚平仲在這個地方,遼人稱之為興化。王稟、吳玠還在白嶼河固守,這便是我軍如今的局勢。”
張叔夜接過話頭,道:“而金兵主力在黃龍府修整,外圍是他們的皇帝剛剛冊封的西路兵馬大元帥完顏婁室在設防。”
楊霖聽到這里,忍不住罵道:“他娘的,又是這個完顏婁室,決戰之時,此人便是第一塊難啃的骨頭。”
高柄也點頭道:“沒錯,我等大計,幾次三番都是壞在此人手里,想殺阿骨打,必須先殲滅婁室。”
大宋的姚平仲,金國的完顏婁室,是兩個讓敵對一方提起來就咬牙切齒的大將。
若是沒有他們兩個,戰爭的局勢如今大不一樣。
當初阿骨打圍攻云內,婁室把守桑干河,讓支援云內的韓世忠、王稟、宗澤所部寸步難進,姚平仲不得不孤軍奮戰,讓宋軍錯失了收復云內重創女真的大好機會。
而耶律大石西逃,還十分缺德地打開了城門,讓女真破城而入。大同城內,是姚平仲堅持不退,巷戰到援兵趕到,不然云內已經被女真占據。
張叔夜笑道:“從沙盤上,清晰可見,我們三面合圍了女真,唯有東方是大海。完顏婁室再強,大勢之下,也難免被碾為齏粉。
前線猛將如云,精兵如雨,實則已經是漢家武備巔峰。如今戰局,就缺一個坐鎮中軍,全盤指揮的主帥。”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望向楊霖,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楊霖撓了撓額頭,感到有些頭疼,自己真是天生勞碌命。
偏偏這事不能交給別人做,說不得要硬著頭皮,再去一趟關外了。
在場三個人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別的意味,誰都知道,楊少宰這一去,回來之后便是黃袍加身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這些人便是那一朝新臣...
從龍之功,與國同休,榮寵無限。
楊霖自知此次辛勞難免,也不再墨跡,放下手里水煮過的,抽在身上只響不疼的藤條,道:“我去之后,朝中一切,概不要輕易變動。錢糧輜重,依舊是頭等大事,便是西南戰事所需,也可以緩一緩。舉國之力,都應該優先決戰北虜。”
白時中身為首席宰相,趕緊輕輕稽首道:“少宰放心,我等一定兢兢業業,為少宰做好補給。”
“最好是挑動金國內的遼人作亂,我覺得有必要組建一個名義上的遼人軍隊,找幾個姓耶律的宗室,扶持起來做個傀儡。”
高柄一聽,嘆道:“遼人宗室逃的逃,死的死,遍尋云內幽燕,恐怕也好在契丹宗室了。為今之計,只有捏造一個出來。”
楊霖點頭道:“這事讓宋江來,他最拿手了,而且宋江已經到了草原。上次花榮扮了個于闐王子,據說有模有樣,這次干脆一事不煩二主,讓他扮作耶律延禧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