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玄霸聽到二哥昏迷后,心急如焚,快馬加鞭帶著十幾個村中的記名弟子,飛一樣的趕去長安城外玄甲軍大營。想著穩住大局,倘若真是時不可解,說不得還要靠著這八百玄甲軍,殺進城中搶出李世民,自立門戶。
一路馬不停蹄,緊趕慢趕,總算是來到了長安城外的唐軍大營。
大唐實行強干弱枝的政策,十六衛大軍呈環形駐扎在周邊,拱衛京師。
玄甲軍作為秦王的親軍,自然也是要和十六衛大軍一樣,駐扎在城外,無令不得擅自進城。
大營位于長安城以北二十里處,與最北門重玄門遙遙相望。若是天氣好的時候,在營地內尋一高處就能望見長安高大巍峨的城墻。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距離玄甲軍大營不過五六里遠的地方就駐扎著十六衛中的左,右驍衛。
兩衛大軍,共計四萬人馬,成犄角之勢將玄甲軍夾在當中。在幾萬人馬的漫天連營之中,玄甲軍的大營就好似激流中的一塊礁石,隨時有被吞沒的風險。
李玄霸不欲在外人前顯露行跡,帶著徒弟們一撥馬,專挑那崎嶇小路走,一路謹慎前行,避人耳目,終于來到了玄甲軍大營門外。
大營扎在一處山頭之上,說是高山,其實不過是一個稍微高于四周平坦地勢的土丘。
寨墻高聳,望樓,哨塔一應俱全。營中高高挑著一面紅底黑字的李唐大旗和一面玄甲黑龍戰旗。
營盤自有把守的士卒,見到來了一行十多騎人馬,馬上騎士年歲都不大,領頭的是個一身黑衣的勁裝青年,到了營寨附近馬速不停,一帶韁繩,直奔營寨而來。
守衛士卒們把手中長槍一橫,擋住去路,其中一個領頭的喝問道“來者何人!可知唐軍大營,乃機密要地,不得擅入!”
李玄霸撇了他一眼,開口道“周大可,你不識得我么!”
那叫周大可的守門士卒一愣,聽聲音好生耳熟,仔細辨認了一下,突然一個激靈,下意識就是“啪”地一聲來了個立正,以右拳捶打左胸,大聲喊道“標下玄甲軍勇字營什長周大可參見統領!”
“啪!啪!”幾聲,其余守門士卒也是一個立正,站的筆管條直,一起喊道“參見大統領!”
李玄霸點點頭,也不下馬,手一揮,讓他們起來,繼續把守營寨。帶著徒弟們驅馬進了營中。
此時天色已過午時,玄甲軍的士卒們吃過了午飯,正在各自休息。
有的在閉眼假寐,有的在發呆出神,有的坐在帳口縫補著穿破的衣物,還有的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吹牛聊天。軍心軍紀,渙散不已。對營盤中來了十幾騎的陌生人,看都不看一眼,任由他們通行無阻。
側耳一聽,說的都是長安城里如何如何繁華,哪里的美酒最醇,哪里的暗門子最風騷,哪里的賭坊起運最旺。十足老兵油子,哪還能看得出這些士卒就是當年在虎牢關時,氣吞山河,橫掃一切對手的天下勁卒!
李玄霸看著士卒們這幅模樣,臉色一黑,咬牙道“一群憊懶的東西!玄甲軍的校尉是干什么吃的!好好的精銳勁卒,幾年下來,竟然荒廢成了這般模樣!”
越看越怒,李玄霸面陰沉得要滴出水來,驅馬直奔中軍大帳。
大帳中人聞聽的馬蹄聲響,帳簾一挑,一個一身便服的敦實漢子走了出來,口中小聲嘟囔道“我草你娘嘞,又來打秋風!真當我們玄甲軍是后娘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