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不大,更不深,是一條不起眼的小河,從主河干分支而來,但也足以掩埋人的腦袋,河道兩邊灌木密集,時有野鳥鳴叫,空靈回蕩。
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一處河壩,上邊是農田,此時是冬季,田地里沒什么農作物,自然也就沒有守夜的農人。
河壩不高,也就高出河面一些,涉水處有河草,干枯的樹葉挨著得不到沖刷,于是積累成一小片,在月光下就像長著雜草的地面。
剛過去,就見一個佝僂的身影在河壩邊站著,離得遠看不清臉面,再近些就被發現。
那佝僂的身影只回頭一看,見有人來,往河里一條,也不見聲音,就消失在河面上。
“公子,就是他,那個投河的老秀才。”
紅蓮忙道。
易凡心中一喜,連忙跑上去,伸頭往河里看,卻沒發現影子:“接下來該如何做?”
紅蓮眨了眨眼睛:“公子,我也不知你們凡俗人如何拜師,想必誠心點,應該沒錯。”
易凡點點頭,于是學著讀書人那樣,對著河面,拱手行禮:“小子易凡,得知此地有老先生,特地趕來拜師,還請老先生見上一面。“
說完,就眼巴巴的瞅著河面,半響也無動靜,于是又道:“我知老先生雖為鬼,但卻有大學問大智慧,誠心過來拜師。“
又是好一會,河面平靜,無人應聲,更別說那老鬼出現,氣餒道:“看樣子,老先生不愿見我。”
紅蓮也不知該如何辦,想了下道:“想必是這老先生,認為誠意不夠,這才不愿意相見的。”
“誠意?”
易凡沉思,片刻后道:“第一次拜訪,就直明來意,確實唐突,那我明日準備一些貢品禮物,再來拜師。”
想通了這點,心里舒服很多,再次深深拜下,于是就和紅蓮回去。
第二天是有事的,一戶人家兒子娶親,要打幾件衣柜和桌椅,易父早早的就過去,留下易凡在家。
不到中午,就有平日里接觸多的小伙子相邀,說是這邊一些讀書人聚會,要吟詩作曲,非常熱鬧,要去圍觀。
在家也無事,索性出去逛逛,于是就答應,又有幾個相熟的少年過來,合作一群而去。
剛出了巷子,就遇到幾個破舊青衫的少年,兩邊是認識的,互相對視,其中一人皺著眉頭,站在那也不說話,只拿眼睛看著這邊。
易凡一伙人,也不是惹事的主,只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去看,抬著頭邁著腳步直接走過。
“得意什么?不就是讀幾年書,以為自己很厲害,考了幾年都沒考中童生,我看這次也懸,就沖他那樣子,我賭他肯定考不上。”
一人不滿,聲音略有些大,讓沒走遠的青衫少年,身子一頓,只捏著拳頭,低下頭繼續走,左右伙伴紛紛安慰。
“對對對,就那模樣還想考童生,怕是做夢罷了,瘦的跟猴一樣,我一拳頭能打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