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重瞳帶給他的反噬,即便是現在,也還尚未痊愈。
“重瞳是神圣者的體質,生而無敵。”
在挪移出黃金戰臺前,徐雍最后回頭看了廣陵王楚珣一眼。
“若有機會,徐某想再與王爺論一論武道。”
“無敵的,從來不是體質或者道法,而是人。”
廣陵王楚珣伸袖一招,“阛阓”和“小清河”就落入掌心,他的聲音淡淡:
“便是劍修號稱無敵者,可我與陳季子大大小小,也比斗過數十次,卻是從未贏過。”
“至于論武道。”兩鬢生白的年輕男人笑了笑:“總有機會的。”
兩人微微拱手一禮,徐雍便率先挪移出黃金戰臺,宣告了此戰的結束。
“那是什么法界?”
徐雍掩唇咳嗽兩聲,他望向白術和陳季子那方戰場,疑惑問道:
“劍修的劍遁不是極快么?沈兄為何避不開陳季子的法界?”
“別說是他,就算是四境金剛,也絕難閃躲。”
胖大男人在徐雍身上摸索了一遍,見重瞳子傷勢雖重,卻還不至于損了道基,心下才松了口氣。
“那是《小虛空經》里記載的一門法界神通,攪亂虛空方位,錯亂挪轉,惑幻五識。”
胖大男人對徐雍解釋道:
“這門法界不比尋常,修煉不易,且需不少外物助力,耗費非常。”
胖大男人看著那大混洞般的景象,心頭也是一嘆,這種法界,便是他也未曾修成。
放眼胖大男人生平,目睹這種法界也是屈指可數,卻不料在一個小輩身上,卻見到了如此景況。
“這法界修煉不易,且甚是偏門,我還以為失傳了。”
胖大男人對徐雍笑笑:
“這門法界創出時,便是用來針對那些一擊不中,運遁千里的劍修們,法界心念一動,便可籠罩一方天地,絕難閃避,而其中混混沌沌,幽幽暗暗,無數虛空折疊隱匿,飛劍一旦脫手,便絕難尋回了。”
“這么厲害?”徐雍挑了挑眉。
“哪是那么好修的?”胖大男人搖搖頭:“還記得你珩叔么?”
“記得。”徐雍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你珩叔當年被一個劍修欺負,回家以后,便向老祖求了這門法界,苦心修行。”
胖大和尚沉默了片刻:
“等我找到他時,你珩叔只剩一條左腿,半邊身子落去了百里之外的荒山,而腦袋,掉進一處滾鍋里,都快被煮熟了,慘烈不忍視。”
徐雍面色抽搐,沒有再開口。
這法界,顯然是刻意針對劍修,其中虛空曲曲折折,被隨意揉捏,如面團一般。
即便他以重瞳的目力,也看不清其中門道。
劍修一身本事,都寄托在飛劍之上,失了飛劍,就等若斷去兩條臂膀。
而在這法界之中,虛空被輾轉挪動,早已不是正常所在。
飛劍一旦脫手,能否尋回,都不是件易事。
“沈兄能贏么?”徐雍皺了皺眉,隨著胖大男人飛回一座水晶宮殿后,沉聲開口道:
“沈兄隱藏不淺,我之前都不知道他還是一尊劍修,想來,應當能贏吧?”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胖大男人取出一顆璀璨金丹,塞進徐雍手中,示意他吞服下去。
“不過,他若只有飛劍的話,今遭怕是輸定了。”
“那法界是刻意針對飛劍的。”徐雍服下金丹后,又好奇問道:“不知所名為何?”
“斬首禁。”胖大男人面色一肅:
“你可知道,這法界是何人所創的?”
徐雍楞了一楞,微微搖頭。
“千年前的無敵人仙,宋末的挽天傾者……”
胖大男人聲音頓了一頓,語氣里生出無盡崇仰。
“王秋意!”
他對愕然的徐雍沉聲開口,一字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