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媽媽說,“管不了,跟你耍無賴,他們自己買的房子,物業也不能把他們趕走,就算警察來了,他們也沒犯法,就算把廢品收走了,過幾天他又堆了,沒法弄。”
我和姜西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們朝周圍看了看,這小區環境看起來真是不錯的,綠化也好,可就是有個別讓人很無奈的人和事。
彤彤媽媽臨走前,還在說,“你們夫妻應該都是有文化的,不可能不重視孩子的學習吧?這橋北的學區都渣的很,好學區都在鼓樓區那邊了,你知道為什么大家都砸鍋賣鐵、打破腦袋朝著好學區奔嗎?”
姜西搖了搖頭,就算知道,此刻她也要裝得不知道,這樣才能聽到她后面想聽到的話。
彤彤媽媽果然說得更多了,“好學區,除了老師的教學水平更高、更嚴格一些之外,生源素質好啊,你看這橋北的學校,老師管得很松,每天留很少的作業,說是為了給孩子減壓,但就橋北這些初中,一個班考上高中的連百分之三十都沒有,百分之七、八十都職高了啊!你聽得嚇不嚇人?”
我跟姜西互相對視一眼,聽下來確實挺嚇人的。
姜西說,“我們的小區不是橋北最好的學區房嗎?”
彤彤媽說,“是呀,就是最好的啊,最好的就這樣,要是不好的呢?那都是打工子弟學校,不管有沒有戶口,是不是外地的,只要交了社保就給上,你說那能有什么好的生源啊。你們剛搬來沒多久,你們都還不知道,我家孩子一個班上的同學,有很多是賣菜的,做小生意的,還有做小時工的,這些人,都舍不得給孩子補課,孩子之間會互相比,見別人不學,孩子也不想學的,所以,孟母三遷是有道理的,我不跟你多說了,先走了。”
看著彤彤媽帶著孩子走了,我問姜西,“你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嗎?”
姜西點了點頭說,“有道理是有道理的,不過,我們再等等看吧,要是想在鼓樓區買房,我們得先把北京的房子賣了,目前我還有點舍不得賣。”
“哦!”
“啊!”
我剛答應一聲,結果姜西傳出一聲尖叫。
“怎么了老婆?”
我走到她身邊,她蹙著秀眉,低著頭,一張臉皺成了苦瓜地盯著自己的腳。
“啊!我踩到狗屎啦!”
姜西撒嬌的哭,我趕緊摟住了她說,“不哭不哭,不怕不怕,我不嫌你臭,快到草坪那里蹭一蹭。”
“啊!我怎么這么倒霉……啊!”
她突然又尖叫一聲,因為樓門里突然串出一條沒栓繩子的大型犬,嚇得姜西尖叫,我趕緊擋在姜西身前。
“吼!兒子,跟爹走!”
狗的身后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沖著那大狗喊了一聲,那狗又拿眼看了我好一會兒,在它“爹”又沖它吼了一聲“兒子”后,它轉頭追它爹去了。
姜西拍著胸脯,緩解情緒,小聲地嘀咕,“是不是真該換個高檔小區住住了”?
我說,“可以慢慢考慮、醞釀,等覺得各方面都成熟的時候,就開始辦。”
姜西一副驚魂未定地樣子,“好!孟母三遷,孟母三遷啊!”
這件事之后,姜西也格外注意江東西的學習,突然就覺得,像北京老師的那種嚴格和負責,在這里變得彌足珍貴了,這邊的老師似乎對學生也不太關心,就跟我們小時候似的,每天準時上、下學就行了,至于成績好不好,全靠孩子自己學成啥樣算啥樣。
因為班上同學補課的特別少,所以,同班同學來找江東西玩兒的就特別多。
一段時間之后,姜西說,她確實發現江東西的學習態度和質量都越來越差了。
當姜西監督江東西學習的時候,江東西還總是說,“你看誰誰誰都沒有看書,我為什么要看書?你看誰和誰都沒有學畫畫,我為什么要學?我就想玩兒,我們班長都說了,像我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就應該放開了玩兒,越玩越聰明,玩得多了才能玩出花樣兒,將來考不上大學又能怎么樣?考不上大學,他就學他爸爸收廢品,那些上大學的人,未必比他爸爸收廢品賺得多。”
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