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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克斯圖斯在深夜叩開了約翰的房門。大主教這次顯然有些匆忙,以至于蒼白的臉上平添了一絲潮紅。
“冕下,深夜來擾人清夢,應該有什么大消息吧?”
大主教進門時,身后跟著兩個身著黑色亞麻袍的中年修士,但他們著裝簡陋,且面色虔誠謙恭,看起來并不像是正教會的教士。
塞克斯圖斯顯然清楚約翰的疑慮,因此便也迅速解釋道:“陛下,這是來自匈牙利的兩位修士,但他們一貫侍奉努西亞的本尼狄克。”
“本尼狄克……本篤會的修士?為什么要帶來我羅馬的貢布里涅宮廷……他們在上帝之愿禮拜堂前,難道不需要悔罪或咒罵嗎。”
“我們對異端的仇恨往往被世俗煩擾和蕓蕓眾口所修飾,因此也便成了您最終印象里這幅神鬼模樣,尊敬的約翰·巴列奧略陛下。”一名修士朝約翰合十行禮,繼而用溫恭的聲音說道,“況且連最虔誠的院主會被世俗的利益所誘惑而破戒,僅僅是與正教的同胞接觸,還不至于被上帝碾入地獄。”
兩位修士的說話方式讓約翰感到有些離奇,在他的印象中,公教會與正教會的仇恨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即便在帝國岌岌可危的年代,西方羅馬教廷提出的支援籌碼依舊是要求君士坦丁十一世改宗。本篤會作為公教之下最大的隱修派別,其對教廷的虔誠無以復加。
“我猜想您帶來的可能是好消息,塞克斯圖斯冕下。”約翰漸漸露出了笑容,“看起來您的工作在匈牙利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您相當睿智。不過,這也要感謝雅諾什·匈雅提大人那若有若無的支持。”
“什么意思?”
“您知道的,匈雅提大人對帝國一向友好的態度讓修士們的工作變得非常方便……從某些層面上,匈牙利人內部的教派沖突是很嚴重的,而匈雅提大人推行的放任政策,暫時穩定了國內宗教戰爭的火藥桶,同時,也給正教創造了無數機會……”塞克斯圖斯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手札,約翰隨意翻了翻,是一份冗長的修士名單,而后由一些不同的十字標記在名字后做了注釋,以標明這些人的信仰轉變。
“看起來成果相當豐盛。”
“不僅如此……之前匈雅提大人的認字,馬加什·匈雅提染了重病,那些修道院的修士忙得焦頭爛額也不見成效。或許是主榮光顯圣,當時我派出的傳教士麾下隨行的醫生解決了這個問題,更讓他對正教會好感倍增。”
“看來之前匈雅提信里熱情洋溢的語氣倒也不是無心之舉……”約翰顯然對這些意外的成果同樣感到興奮,“這件事情我們明天早晨好好聊聊……哦對了,讓你的傳教士順便幫我注意一件事情,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