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檸檬斗篷離開,霍蘭·黎德這才走到前方坐下。
他的女兒梅拉·黎德,跟在他的身后。
梅拉不時畏懼又詫異地看布蘭一眼,似想知道布蘭為何在這兒。霍蘭·黎德安慰地拍拍女兒手背。他已得知了,布蘭·史塔克成為異鬼之王的消息。對于昔日老友的兒子,發生這樣的轉變。霍蘭·黎德悲傷又不愿相信。但他也默默另做了打算。
霍蘭·黎德雙手放在桌上,與北境領主一一交換視線,說:
“很高興見到你們,各位領主、夫人和小姐。我很少參與北境的會議。在座的各位,或許會覺得我很陌生。我是霍蘭·黎德,灰水望伯爵。我的家族與史塔克的聯系,已有數千年之久。或許是出于這種緊密的聯系,奈德之子,前任北境之王,羅柏·史塔克,曾派人帶一封信給我,要我做見證。”
說著,霍蘭·黎德從懷里摸出一封信。
徐洛曾有意無意暗示過,羅柏留下遺囑,讓他成為北境之王。所以北境領主對這封信的存在,多少有所耳聞。此刻看到實物,他們不自主地看向身邊人,想知道其他人的表情。
霍蘭·黎德拆開信封。
他展開里面的信。
看到信的內容,灰水望伯爵愣了愣神。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么可能?霍蘭·黎德困惑地眨眨眼。
他理解不了,為何自己手中拿的,竟是一張白紙。
要知道,今早出門前,他還檢查過這封信。這么重要的東西,霍蘭·黎德曾看過成千上百次。這封信上,不該寫著羅柏的遺囑嗎?
霍蘭·黎德明明白白記得,上面還蓋著羅柏的印章。
一旁的貝拉·陶哈好奇地探頭,也看到了伯爵手中的東西,不覺皺眉。霍蘭·黎德不動聲色地收起信,清了清嗓子說: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羅柏擔心,如果他出了意外,沒有人能夠照看北境。于是在前往紅色婚禮前,他派人帶著信來找我,任命瓊恩·史塔克為北境之王。我可以用我的名譽,向大家保證這件事情。”
“是嗎?”
布蘭·史塔克隨即出聲。
他的笑意看上去虛假而不真實。他的笑臉是那么開心,那么愉悅,卻給人帶來一種錯差的感覺。仔細想想,眾人才會明白。他的臉在笑,嘴角在笑,眉毛在笑,眼睛在笑。唯獨眼神中的光彩,是冰冷的,凝固的。
布蘭裝模作樣地皺起眉頭,說:
“我并非不相信您的名譽,伯爵。但口說無憑。您不妨將信傳給大家看看。大家只要看到信和印章,就能明白羅柏當年的安排。”
霍蘭·黎德自然無法展示手中的‘信’。他知道我手里的是白紙。灰水望伯爵想。他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對手。
見伯爵沒有反應,布蘭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信封上,印著咆哮的冰原狼頭。“您看,是這封信嗎,伯爵?”布蘭問。
霍蘭·黎德仍舊不動聲色。他的想法,是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布蘭的表演。
布蘭拆開信,抖開信紙,同時向身旁的幾位領主展示。即使是那些更偏向徐洛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布蘭手中的信是真的。
布蘭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念到:
“我,奈德之子,臨冬城公爵,羅柏·史塔克,以北境之王的名義,合法瓊恩·雪諾的私生子身份。若我發生意外,瓊恩·史塔克即成為下一任臨冬城公爵、三叉戟河之王與北境之王。——羅柏·史塔克。”
布蘭念完,接過簡妮·海德遞來的水,喝了一口,等待著眾人的反應。凱特琳困惑。眾北境領主驚愕又不解,其中表情最復雜的,還是霍蘭·黎德。
霍蘭·黎德早已能背下信的內容。羅柏的信,與布蘭所念的確別無二致。
但布蘭為何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等于承認了徐洛對臨冬城與北境的領有權嗎?霍蘭·黎德想不明白。
“怎么樣,伯爵。信的內容有問題嗎?”布蘭問。
伯爵抿緊嘴唇,說:“沒有。這就是蓋伯特伯爵交給我的信。”
聽到這句話,布蘭露出微笑。這正是他想要的。既然霍蘭·黎德都承認了這封信是真的。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阻礙了。
布蘭又拿起信,說:
“這上面還有一句附加的話。‘以上內容,只在確認我弟弟,布蘭及瑞肯死訊后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