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布蘭話音剛落,霍蘭·黎德當即站起來。方才還平靜如水的伯爵,胸口劇烈起伏著,可想他的震驚。霍蘭·黎德厲聲喊道:“信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內容!”
“是嗎?”布蘭的表情平靜而困惑。他歪頭看著伯爵,說,“您剛才,不是確認過信的真假了嗎。再說,羅柏想先確定我和瑞肯死訊,再將臨冬城交給瓊恩。這種做法,您覺得很奇怪嗎?”
這一點也不奇怪。
在場的北境領主,沒有人懷疑這個另加的內容。若是說,羅柏沒有這么做,大家才會覺得奇怪。
“不!”
霍蘭·黎德大聲咆哮。
他無意阻攔瑞肯成為北境之王,但布蘭的繼承權,是在瑞肯之上的。這是霍蘭·黎德不愿看見的。健壯的灰水望伯爵聲音格外洪亮,響徹整個大廳:“這封信是假的!羅柏沒有寫過這樣的內容!蓋伯特·葛洛佛伯爵可以為我作證!”
“蓋伯特·葛洛佛在哪兒呢?伯爵。您把他叫出來,也好多個人證啊!”
蓋伯特身染瘧疾,還留在灰水望養傷。
霍蘭·黎德一時竟因不安有些錯亂。恍惚間,他看到一道白光迎向自己。霍蘭·黎德本能扭頭,恰好看到梅拉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
霍蘭·黎德對后背全無防范,這一刀直直插入了他的脖子。
灰水望伯爵扭身,摔在長桌上。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將北境領主都驚在了原地。誰也沒有想過,伯爵的女兒,竟會對他動手。
霍蘭·黎德強撐著身子,看著梅拉。梅拉身子僵硬,一動不能動。她的眼中閃爍著痛苦和悲傷,但她甚至連左右一動眼珠都做不到。
‘不是我!父親。’梅拉無聲說。
霍蘭·黎德表情由驚愕轉為平靜。他朝女兒輕輕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不是她想這么做。‘我不怪你,梅拉!’伯爵無力地摔倒在地上,浸出一地血液。
“令人惋惜的悲劇。”
布蘭·史塔克哀傷的聲音,喚回眾人的意識。北境的領主們,還沉浸在對伯爵突然死亡的驚愕之中。他們大概要花很長時間,來消化這件事情。
布蘭臉上的笑意帶著成竹于胸的意味。他絲毫不懷疑,沒人會知道,是他用綠先知的能力控制了梅拉,殺死霍蘭·黎德。
對于綠先知來說,進入智慧生命的身體,就像跳進火山尋覓寶藏一樣危險。六形者瓦拉米爾因為嘗試進入矛婦體內,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布蘭·史塔克要比瓦拉米爾強很多很多,但他也沒有能力隨意進入一個人的身體。
梅拉除外。
這就像一道很難的謎題。若是要解開這道題,一定需要耗費很多時間和經歷。但如果早知道答案,事情就會變得一場輕松。
布蘭在幫助梅拉逃離血鴉公爵的山洞時,曾進入過梅拉身體。他早已解開關于梅拉的難題,因此可以肆無忌憚的操縱這可憐的女孩。
“您能告訴我,您的想法嗎?”布蘭看向貝拉問,“您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夫人。我希望,您能多為他們想想。”
“你在威脅我?”
貝拉腹中泛酸,盯著布蘭,反問。
“提醒,夫人。”布蘭說。
貝拉的眼前,浮現起可愛的布蘭登與貝倫的臉。貝拉又看看死去的伯爵。現在,甚至沒人敢上前給伯爵收尸。我要因為自己的固執,讓孩子身處險境嗎?貝拉問自己。身為母親,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死,但一提到孩子……貝拉咬緊嘴唇。
“托倫方城會效忠于瑞肯·史塔克公爵。”
“只是這樣嗎?”
布蘭攤開手。
貝拉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從嘴里擠出來:“以及新一任的北境之王。”
布蘭手中的信,從法理上,剝奪了徐洛的繼承權。這對忠于徐洛的領主來說,無關緊要。哪怕徐洛是叛賊,他們也會追隨國王。但在這些模棱兩可的領主眼中,事情已悄悄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