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的珊莎和柯蒙學士叫兩人過去。
哈羅德·哈頓與培提爾·貝里席來到勞勃·艾林的身旁。
勞勃·艾林癱軟在椅子上,四肢看上去毫無力氣,表情死寂,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
“他已經離開了。”柯蒙學士悲痛的說。
“愿七神撫慰他的痛苦。”修士米尼說。
一道冷流涌遍哈羅德·哈頓的身體。他迷迷糊糊地意識到眼前這一幕的含義。此刻,他已是谷地的統治者,谷地公爵。只要谷地貴族宣誓向他效忠,他便成了谷地的主人。
這件事是如此的重大,又發生得如此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哈羅德·哈頓覺得眼前的場景都仿佛變得虛幻。
反觀培提爾·貝里席,表情則顯得很輕松。
在小指頭的計劃中,原本此刻應該是揭示了珊莎的身份。只等勞勃·艾林一死,便擁護哈羅德·哈頓為谷地統治者,以此來迫使哈羅德進攻北境。
但現在發生了意外,勞勃·艾林的死,便有了另一種價值。
谷地貴族無法在勞勃的尸體前動刀兵,培提爾便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等這次婚宴過后,他可以重整旗鼓,再做打算。谷地的形勢,對培提爾來說,并沒有到不可控制的一步。
勞勃的死訊,很快傳遍整個大廳。谷地貴族一時也陷入混亂之中。他們有的叫嚷著要殺了培提爾,給小勞勃報仇。支持培提爾的貴族則宣稱,勞勃只是因病去世。所有人都知道,小勞勃從小便體弱多病。
“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勞勃公爵,培提爾。”
哈羅德·哈頓轉向身旁的培提爾·貝里席,冷冷注視著他。哈羅德·哈頓想從培提爾臉上看出一絲不安和驚恐。但小指頭的笑容遮掩了一切。
“您可不要血口噴人,哈頓爵士。”培提爾捻動著胡須,“我可擔不起這么大的罪名。不過,還是要恭喜您,哈頓爵士。您現在是鷹巢城公爵了。”
鷹巢城公爵。
聽上去好虛無縹緲。哈羅德·哈頓不知為何,有種被培提爾·貝里席所掌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哈羅德·哈頓后退了幾步,對培提爾說:
“是你殺了萊莎夫人,又殺了勞勃公爵,培提爾。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我嗎,小指頭。我不絕不會讓你胡作非為。你必將在谷地得到應有的審判。”
培提爾·貝里席正想反嘲哈羅德·哈頓一句。
也就在這時,培提爾看到了是從塔蘭從外帶進來的人。那人穿著粗制的衣服,干凈、整潔。但他身材瘦弱,臉頰凹陷,身體彎曲,活脫脫一個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惡鬼,令靠近他的人不覺避讓。
來人雙眼空洞,沒有眼珠。他如雞爪般的手抓住木棍,跟在塔蘭身后,顫顫巍巍地說:
“我們到了嗎,大人。我聞到了培提爾身上的惡臭。這個殘忍的兇手,您一定要他不得好死啊——”
我不是什么大人。
塔蘭很想解釋。他將這人帶到兩位谷地的統治者面前,隨即退到一旁。
“你還認識他嗎,小指頭。”
看著面前的人,原本風輕云淡的培提爾·貝里席臉色瞬間鐵青。就算凱特琳此刻爬起來,站在他的面前,培提爾·貝里席也不會如此吃驚。這個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本該已經死去的歌手。
馬瑞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