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疾此物與其他天災如水火大患相仿,一朝為禍,人們對它的敬畏就可以持續很久,瘟神本身即得到源源不絕的愿力來源。”千歲對于這些門道卻很了解,“再者,你看史上哪一次作亂作怪的瘟疫,哪怕曾經橫行一時,最后不也被鎮壓下去?無論弄死多少人,無論傳播有多廣泛,它總是有終結之時。瘟神既然有靈,不會坐等那個時候。見好就收,今后伺機再度為患,才是聰明之法。”
涂云山行事,一箭三雕,不可謂不厲害。
燕三郎忽然道:“對了,靳大少身亡時,涂云山人在哪里?”
“這個,鴻雁飛書也沒打聽到。”黃鶴面有難色,“首先是靳大少死亡的具體時間不好推斷。再者,涂云山過去數月頻繁進出春明城,不在家的時間很多。涂家指派給他的長隨嘴又嚴,不好打聽。”
這時天色已暗,千歲撩了撩垂落頸前的青絲:“那長隨的名字、住址?”
鴻雁飛書問不到的,只能勞她親自出馬了。“絲芽急躁,我看她忍耐不了多久了。”千歲冷冷道,“在她暴走之前,我們得把這件任務完成。”不能讓那頭傻乎乎的鮫人壞了她賺取愿力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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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去二十幾個時辰。
溫陽鎮的疫疾事件已經落幕,城里的風波也趨于平靜,春明城一切好像重新走回了正軌。
三天之內,官署和世家開慶功宴共計十五場,涂家都是主角。
涂家家主帶著涂云山出盡了風頭,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刑家等千食國遺貴在春明城的生意卻遭受了沉重打擊,至少有六、七十家鋪子遭到打砸和搶劫,至今店面都還未完全修復哩。
趁火打劫,哪個世界都不缺這種人。
更不用說春明城人對他們的防備和排斥又被瘟疫帶出了新高度。
算起來,涂家的確是這場動亂的最大贏家,然而它贏得正大光明,任誰也是無話可說。
這天午后,仍留在溫陽鎮的涂云山接到一個消息,即推掉了晚上的酒席,甚至下人來稟“連姑娘約您今晚燕雀樓用飯”時,他猶豫一下,竟然也推卻了:“去回復她,就說我夜里有事,明后天再回請。”
說罷,他就出門了。
……
“涂云山突然外出,只帶了三人。”
黃鶴把這消息傳到春深堂,白貓就站直了身體:“往哪個方向去了?”
“西北。”
“那就不是回城了。”千歲走了兩步,“從湖畔往西北去,唔,那豈不得繞湖半圈?”
“正是。”黃鶴道,“涂云山的確繞著大湖走了半圈,才奔上官道。”
“不好!”千歲立刻轉向燕三郎,“去湖邊!”
眾人奔往湖畔,燕三郎晃動響鈴之后,即將它丟入湖中。
以往不出盞茶功夫,鮫人絲芽就會聞聲而來,屢試屢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