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與他低語幾句,曲云河遂取出一物給他。
白貓從書箱里冒出頭來,輕哼道:“你好大的膽子,敢拿那個將軍來練手!”
“我們去了盛邑勢單力薄,需要助力。衛人幫不了我們,那就找攸人。”燕三郎頓了一頓,才問她,“依你看來,可行么?”
“唔——”千歲不想承認,但這小子的主意還真、真不錯。“可以一試。你怎么想到的?”這小子也才十四歲,就敢動手改造前人留下來的定式,誰借他的膽子?
燕三郎聳了聳肩。
……
這廂茅元帥兀自不放心:“鳶姑娘有幾成把握?”
賀小鳶一說能救人,他的態度立刻和緩下來。
她想了想:“四成吧,最多。”
茅元帥吸了口涼氣:“就不能高一點?”
“這又不是菜場買菜,還能討價還價?”賀小鳶擺手,“四成機率都是往高了說的。”
那廂有老大夫已經開口了:“童將軍回天乏術,恐怕藥石難醫……”以他經驗,劇毒都攻進心臟,包準沒有活路了。他實是好奇,賀小鳶要怎么治?
茅元帥怒瞪他一眼:“閉嘴!都出去!”一群老貨,救不活人還要嘰嘰歪歪!
當下其他大夫都被請了出去,賀小鳶才道:“這神通是逆天行事,為天理所不容,施法者要折壽十年。你找個人來,我從旁指導。”
她和童將軍非親非故,能給出辦法已是仁至義盡,茅元帥也不能強迫她折損自己的壽命,于是很快找了一個文士過來。
此人后背微僂,面色微臘,年紀在四十左右,名為圖豫,也是個異士。
“童將軍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愿意拿十年壽命換他康復。”圖豫臉上果然沒有恐懼之色,賀小鳶不知道他是真心報恩還是迫于茅元帥逼迫。當然,她也不在意。
在她的指導下,圖豫分別剪下童將軍和陳副將的頭發、指甲,并且小心翼翼控制真火,將它們都燒成了灰燼。
“原本還要取血,但童將軍的血液已被污染,用不得了。”賀小鳶給茅元帥解說道,“所以成功的幾率才下降。”
茅元帥越發緊張。
過不多時,新雪來了,裝了滿滿一只酒甕。賀小鳶要圖豫操控火候,將甕中雪化開,并且要加熱至微溫不燙人的地步:“枝頭新雪的效果,要比無根水更好。”
與此同時,燕三郎也重新走回醫館,將一只紋飾精美的匣子遞給賀小鳶。
光看匣子本身也是價值不菲,上面鏤雕了魚戲蓮葉的圖案,魚兒是火紅珊瑚,蓮葉是青玉,甚至蓮葉上的露珠都是水晶磨成,晶瑩剔透,仿佛匣子一歪它就會滾落下來。
可是打開匣子,里面只躺著兩截樹枝,與人的中指等長、等細。
茅元帥還以為自己看錯,定睛多瞧了兩眼,確定這兩根真是樹枝,并且像極了路邊隨便摘下來的:“這是什么?”
“這是神木的樹枝。”賀小鳶一本正經地拿起來檢查。枝子很新鮮,切口平整,內里有韌性,并且每根樹枝上還掛著一片樹葉,青翠欲滴。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從匣子里聞到一點淡雅的香氣。賀小鳶擅辨藥草,嗅覺靈敏,下意識看了燕三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