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喲”一聲拔出腿,連道晦氣.
燕三郎拂開近地的葉片看了看,又折了根樹枝往地上捅了捅,然后道:“離溪邊遠一點,這里有流沙陷阱。”
荊慶兩人眼睜睜看著他樹枝捅進去三尺多深,都是咋舌。這要是人不小心踩進去,大概直接就陷到腰部。
荊慶趕忙向莊南甲道謝。要不是后者眼明手快,這會兒他恐怕已經陷到褲襠了。
莊南甲笑瞇瞇擺手。
荊慶小心走遠,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才把鞋子翻過來,倒出不少爛泥和樹葉。
就在這時,燕三郎聽見“咕嚕嚕”一聲響,不由得駐足,往莊南甲看去。
腹鳴?
在他注視下,莊南甲腹部又傳來咕嚕一聲。
“一定是方才黃皮果吃太多了。”胖老頭抱住肚皮,一臉羞赧,“我、恐怕我得去……”
“去吧。”燕三郎在路邊找了塊平整的大石,掃清上面的落葉才坐了下來。
莊南甲飛快地溜進了叢林深處。
荊慶正在提心吊膽,惟恐胡勇再從哪個隱蔽的角落下手偷襲自己,卻見燕三郎摘了一把黃皮果,悠閑地吃了起來。
至少這一樣莊南甲沒說謊,果子的確香甜沁人,仿佛又重新喚醒了味蕾。
盡管知道周圍沒人,荊慶還是習慣性地左右看了看,這才湊近過來,也摘了幾個果子:“據說令牌也有仿品。”
“假牌子?”燕三郎又剝了一果進嘴,耳邊聽到千歲叮囑他:“給我留幾個!”
她也想吃!
“是啊。”荊慶答道,“誰也不知道迷藏海國到底開放了多少回,聽說市面上早就有假令牌流通。”
“那牌子進不了迷藏國吧?”燕三郎進衛國都城盛邑的特許令,就是賀小鳶手造的高仿品。從款式、字體到防偽標志,都是一模一樣,甚至同樣用上了攢金粉。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變不成真的。
“進不了。但可以上船。”
燕三郎手上動作一頓:“蒙混上船?”
荊慶點頭:“用來欺騙汴宗和船夫是夠了,畢竟這兩方也沒幾個人見過牌子。”就算汴宗見過真牌,也缺乏鑒偽的手段,加上登船的人那么多,他們派出去維持秩序的弟子也是人數眾多,不可能把每一枚牌子都核查到位。
燕三郎目光閃動:“也就是說,混上船的人必須在抵達迷藏國之前弄到牌子?”
“是,否則就進不去了。”
弄到牌子?牌子一人一個,值錢得很,誰會無償出讓?
所謂的“弄”,無非就是殺人奪牌!
荊慶低聲道,“這情況時有發生,我們一定要小心。”
燕三郎點了點頭,又問他:“為何現在才說?”
荊慶輕咳一聲:“我才想起來。”
千歲的輕笑聲若有若無:“你們人類真虛偽。”
其實他哪里是才想起來,只不過前幾天對燕三郎不夠信任罷了。直到今日,少年從胡勇手下救了他的命,他對燕三郎心懷感激,這才肯多說些真話。
氣氛有點尷尬,荊慶趕緊接下去道:“胡勇現在就著急對我們動手,必定因為他手里沒有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