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閉住嘴,仔細看了對方幾眼,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既然都是潛入者,既然都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溜進鐵府,那么互不干擾最好。
端方當即后退一步。
燕三郎看出他要躍出假山,趕緊多問一句:
“玉太妃和木夫人還有救么?”
這兩人突生急癥,端方卻出現在這里,燕三郎很容易就將二者聯系在一起。
端方腳下一頓,側頭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
這是什么意思?
不等燕三郎琢磨明白,端方足尖發力,已經躍過高墻,消失不見。
這里畢竟只是太傅府,不是戒備森嚴的王宮。
“現在怎辦?”千歲也很惱氣,“取消行動么,端方已經看見你了。”
“不,至少看看玉太妃情況。”燕三郎仍然轉身,往紅石樓而去,“端方沒有否認,說明玉太妃出事與他有關。若是他出手,玉太妃這一關不好過。”
得勝王拜托他來探望玉太妃。要是人都死了,還探望個鬼?
他接連翻過幾墻圍墻,繞過護院和下人,悄悄躍到一棟建筑頂上:“雖被端方撞破行蹤,也不必擔心他去揭發。”燕三郎轉眼就冷靜下來,“他也是鬼祟之人。”
千歲嘆了口氣:“麻煩的是,不知道他對吳漱玉下了什么狠手。”
說話間,燕三郎已經趕到紅石樓。這屋里燈火通明還有人聲,倒不虞找不著主人在哪。
少年趴到屋頂,輕輕揭開兩片瓦,頂著光往下看。
這回總算運氣好,他的觀察角度恰巧正對一張碩大的錦床。
床上兩個女人,一老一少,都蜷著身子。
“那就是木夫人。”千歲看了一眼就道,“他們中毒了,吳漱玉還輕些兒。”
雖然床邊有人擋著,但燕三郎也能看到病人的臉,除了吳漱玉之外,另一個昏迷的老婦必然就是木夫人。
她面部浮腫,嘴角不時流出沫子,侍女萍姐就站在一邊,抓著手帕幫她擦拭。
燕三郎目光微凝:
木夫人流出的口水,透明中帶點兒青色,無怪千歲一口咬定她中了毒。
青綠色?
他怎么覺得有點眼熟?
木夫人已經昏迷,而玉太妃還醒著,但這樣反倒更遭罪,滿屋子都是她的痛吟聲。
她面龐被侍女擋住了,可是燕三郎能瞧見她雙手死死攥著被子,指甲幾乎要在被面上戳出幾個洞來。
忍冬嚇得哭泣不止。
燕三郎瞧著玉太妃的指甲,作聲不得。
旁人或許不會留意,但燕三郎洞察力驚人,第一時間辨出她指甲的顏色不對:
水紅色,像夾竹桃。
也幸好玉太妃沒像千歲那樣涂抹指甲,否則他可真看不出來。
他又聽萍姐道:“臉都有點腫,怎么辦!派人去請老爺沒?”
“去了,去了。”管家大步從外頭邁入,滿頭是汗,“可今回老爺是進宮了。”
鐵太傅是被宮中侍衛叫走的,說是攝政王之令,十萬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