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躍安一過來,他們那桌坐著的約莫跟肖宗忱一樣年紀的年輕男人就忽然瞇了眼睛。
西餐廳的燈透著一種柔光,不太亮,他要這樣才看得清楚。
司嚴驚疑不定地在外甥陳躍安和褚西之間看來看去,這姑娘看著太像他們司家人了!
可姐姐好像從沒有說過這么個人啊……
當年姐姐回來的時候,他才六七歲,也不知道問這些,可他爸應該知道的吧?也沒見說過啊。
所以這姑娘只是長得像他們司家人,但沒有血緣?
騙鬼呢!
他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到褚西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司嚴知道他姐司藍下鄉當過知青,后來長大了才從他媽嘴里聽說他姐結過婚,記憶久遠,再加上潛意識覺得那是個無知的村民,也就沒怎么關注。
但恍惚還記得那是一個姓褚的男人。
褚西似笑非笑地看了司嚴一眼,側身繞過他,就想往舞池去。
“姓褚對不對?”司嚴擋住她的去路,嚴肅問道。
“一直維持這樣不好嗎?”褚西聽他一語叫破,抬頭譏嘲地看著司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非要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強迫別人改變現在的生活,似乎不太是正常人干出的事兒吧?”
原身都死了。
司嚴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任由她繞過自己走近舞池。
陳躍安看著褚西的背影,回頭去看他小舅舅,小心翼翼地問,“舅舅,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姐姐像我們家的人?”
司嚴低頭看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心里莫名有些難受。
他姐七二年回來的,按照公歷日期來看,現在是八/九年的元月份了,十六七年了啊……
他爸媽沒有提起過她,就連她姐都沒再回去看過她。
想著褚西嘲諷的眼神,司嚴忽然覺得眼前的飯吃不下去了。
她早就知道他們啊……
“小舅舅?”陳躍安趴在桌子上,去努力看清司嚴的表情,“那真是我姐姐啊?”
所以,我姐姐姓褚?
司嚴瞪他一眼,“一天天叭叭個沒完沒了,你快閉嘴吧。”
“所以真的是啊。”陳躍安坐直身子,看向舞池的褚西,托著下巴,“我姐學習肯定很好。”
司嚴本來挺低落的心情,因為他這句話給逗樂了,忍不住問眼前這個學渣,“為什么?”
“物極必反。”陳躍安賣弄著語文課上剛學來的詞兒,理所當然,“我學習這么不好,我姐肯定好。”
司嚴默然無語。
“還有,我姐看著長得就聰明。”陳躍安覺著自己也算是從弟子堆里摸爬滾打過的,看人很有一套,就繼續分析,誰知道剛說完這句,就聽小舅舅司嚴問了他一句,“所以你長得蠢?”
陳躍安氣得不行,猛地回頭,兇狠地盯著司嚴,“你信不信我告訴我大舅,咱倆誰都別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