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
如果不是女兒已經不在家了,如果不是女兒考進了紅葉學院,夫妻倆應該會帶著少許愧疚和罪惡感歡迎她的到來,但現在……
他們兩人一晃神的工夫,她就已經拎著保溫箱進入室內,鞋跟一踢,把房門關上了,再用鞋尖一踢,踢開了保溫箱的蓋子。
森冷的白霧從保溫箱里溢出,夫妻二人感覺到腳下寒氣陣陣,看來這保溫箱里沒少裝干冰之類的制冷劑。
不過,此時保溫箱里裝著的,并不是什么需要保溫的東西,而是壘得整整齊齊的成捆的鈔票,一捆是一萬。
“500萬,全是新鈔,非連號。”
自稱叫梅一白的秘醫將手探入保溫箱,麻利地取出所有鈔票,胡亂堆在地板上,并且隨意選取幾疊讓他們看內部,并非是兩張鈔票夾著一疊白紙。
然后,她又把箱蓋重新蓋好,防止冷氣過度流失。
她的視線掃過夫妻倆和男孩,微笑道:“那么,是哪位呢?”
夫妻倆的眼睛都看直了,五百萬在銀行app里只是個單調的數字,但換成鈔票居然有這么多?有了這些錢,還清房貸,至少未來十年二十年吃穿無憂了。
“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但這筆交易……我們不做了,也做不了了……”男人先回過神來,努力將視線從大堆鈔票上移開,向梅一白致歉道。
女人微微一嘆,不過她相當拿得起放得下,現在她已經看不上這500萬了——如果從女兒那邊跟政商巨頭們牽上線,只要人家稍微透露一句股市的內幕交易,別說500萬了,上千萬都輕輕松松賺到。
梅一白的笑容未變,但眼神卻逐漸冰冷下來。
“可惜,這筆交易已經成立了。”她說道,“已經有客戶在我這里下了訂單,交易必須在今天夜里完成,一會兒從你們這里離開后,我就要立刻去客戶那里,我可不想有損我的商業信譽。”
“不是,話不能這么說啊,我們現在不想賣了,難道你還要強買強賣?”女人振聲說道。
然而,梅一白本身做的就是非法勾當,不是說理的人選。
她淡定地笑著:“是啊,難道告訴你紙條寫法的人,沒有同時告訴你——紙條一旦貼出去,就不可更改了么?”
女人張口結舌,她只是從同事間的閑聊中聽到的都市傳說,而同事也是從其他人那里輾轉聽聞的,哪會有那么詳細?
“請你出去!這筆交易我們不做了!”
重要關頭,男人終于表現出獨當一面的勇氣,他拎起一根棒球球棒,疾言厲色地指著秘醫。
女人欣慰而欽佩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趕緊跑過去把小男孩抱遠。
他們兩個沒有報警的想法,暫時沒有,因為一旦報警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場,他們把親生女兒待價而沽的做法肯定會引起千夫所指。
梅一白很好笑地看著他們,笑容逐漸森冷,眼睛卻越來越亮,令她看起來像是一條毒蛇。
“噓。”她將一根食指豎于唇邊,小聲噓道。
這么漂亮的異國女性,做出這個動作本應很可愛,然而夫妻倆和小男孩卻像是看到了什么極恐怖的事物,嚇得面無血色。
她“噓”的時候,撅起來的嘴唇里探出一條紫紅色的蛇信,前端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