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不敢的?”這就上套了。
“我摸不著九兒的,我還摸不著你的?”
“我就摸了,怎么了?”
壓抑釋放了,牛二動手了,于是,牛二也理所當然的犯了罪過,在這個村里,犯了罪過會怎樣?
游街,傳承了數千年封建歷史的傳統懲罰。
可憐的牛二,就這樣被蓋了頂寫著“偷摸八路牛柰子的反革命”的大白帽子,拉出去游了街,那一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啊呸!
而在指指點點的人群當中,九兒就躲在那里,嘴角翹著在笑,笑什么?譏嘲?幸災樂禍?又或者是……柔情蜜意?
然后呢?
然后,日子還是要過,奶牛還是要養,鬼子,也還是要來。
那一天,當牛二牽著奶牛回到村兒里的時候,村里的人全沒了。
牛二發了瘋的找,最后找到了,那如同18層煉獄一樣的恐怖尸堆——都是村里人的尸體啊,除了他牛二,一個不少,全在這里……
而就在那那尸體堆里,他看到了大紅棉襖,以及支棱在外面的,帶著銀手鐲的手……
村子沒了,生活也沒了。
九兒沒了,那才剛剛滋生,剛冒了個芽兒,還沒有完全生長的愛情,也沒了。
剩下的,只有牛二,以及那頭被改了名叫九兒,鼻子上掛著個銀手鐲的奶牛。
只剩他倆,卻又不全是他倆,還有鬼子、土匪、游擊隊、逃難的、逃兵,不同的人帶來不同故事,然而,牛二和奶牛都堅強的挺了過來,經歷、見證……并活著。
最后的最后,依舊是他倆。
“別怕,什么都能過去啊,嘿嘿……”他輕笑著,對著奶牛,對著九兒說道。
………………
“啊!”
他從夢中猛然驚醒,大口喘著氣,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牛二還是張步凡。
“叮玲叮叮,叮玲叮叮,叮玲叮叮叮~”
諾基亞經典鈴聲恰在此時響起,于他而言,卻不是手機鈴聲,更像是一鬧鈴,提醒他要做些什么。
他急忙下床,接起電話,在那邊開口之前說道:“別說話,等我一會兒!”
也顧不得穿拖鞋,光著腳丫子在房子里跑著,找筆找紙,然后借著從窗戶進來的,才微微亮的天光,寫下了幾個字。
“別怕,什么都能過去啊。”
想了想,又在結尾加上倆字。
“嘿嘿……”
看著那倆字,他也傻傻的跟著一笑,這才滿意的轉身,回床頭拿起電話,不爽問道:“誰啊,這大清早的……”
“別特么廢話。”電話里傳來管琥的聲音,“機票給你訂好了,明天的飛機,麻溜兒的滾過來,咱們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