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這頭具有一絲淡薄龍血的駿馬,得到幾乎同源的驪珠滋養,四蹄腳踝的后方,憑空生長出魚鰭似的鬃毛,無風而動地輕輕搖擺著,就像是被潺潺流水溫柔地拂過。
天山龍馬的不凡血脈漸漸轉濃,得了其中蘊含驪龍三成本命真元的滋養,脊骨顆顆鼓起,發出一連串骨節爆鳴聲,如上好的合浦珠走盤。
一股源自驪珠的水墨真意,在通體雪白的身軀上,如神來之筆,肆意揮毫潑墨,落下朵朵墨色寒梅,靈動的水氣彌漫開來,仿佛藍田玉暖生云煙,牢牢地將其護住,形成一層隨新變化的護罩。
大驪魚伯親眼目睹這一幕,不僅頭垂地更低,還忍不住長吁短嘆,發泄著心中的郁郁之氣,顯然很是不忿,卻因為打不過對方,不得不認慫。
慈舟知道這位龍子殿下心里很是不爽,不給他解開這個結,日后不免成了仇敵,便溫言細語地開導道。
“善哉,善哉!一飲一啄,都是前定。龍子殿下也是龍馬出身,得了莫大的機緣,才有今日的地位。只是,近來不修功德,難免被天所嫉,才藉由我等之手,造成人劫,與你一個報應。如今,暫時割舍了驪珠,被我等用來提攜族中后輩,你也莫要難過,不過是藉此點化,待會還會物歸原主。”
大驪魚伯原本是心死如晦了,聽過黑衣僧人前面的話,不由地暗暗心驚,正是被他說到了痛處,至于后面那番話,驪龍也聽了進去,心里頗有不信,卻也不敢不信。
否則的話,以龍子之身,占據鷹愁澗的地利,還有奇詭莫名的移墨禁制,與烏斯藏國的古神都打平手,怎會敗于區區一介凡人之手,不由地暗中尋思。
“莫非此人所言是真?不過,近幾年來,屢次在睡夢中,聽到魔國失落諸神的呼喊,只是沒搭理祂們,沒想到轉眼過后,老對手們都被鎮壓了。說不準,日后還要做一場,以應劫數,才能清靜!”
在慈舟強拳教訓后,大驪魚伯總算認清楚了現實,還反過來開導自己,別往壞處去想,多想想自己的好處。單單是撿回一條性命就夠運道了,驪珠還能物歸原主,就更令其期待了。
慈舟果然是信守誓言之人,待驪珠入得天山龍馬之肚,將其血脈中的一絲龍性喚醒,滋養壯大幾分,有了龍血特征,就輕輕撫摸其腹,運用巧勁,將此龍寶震地脫口而出,順手一把抄住,放在掌心仔細端詳。
大驪魚伯看見驪珠再次現世,激動地站了起來,護衛在慈舟身前背后的悟空、悟能,警覺地握緊手中神兵,可是這位龍子殿下沒有其它過分舉動,倆師兄弟互相對視一眼,暗笑自己過于緊張了。
慈舟反復研究驪珠無果,左手中指曲起,用拇指輕輕按住,隨后用力一彈,這枚龍寶便電射而出,逕自投向龍子殿下豁然張開的血盆大嘴里。
驪珠物歸原主,大驪魚伯立即重新連上氣機,發覺其中本命精元不過消耗一成而已,不由地暗暗高興,這才知道黑衣僧人用度甚是精準,區區一匹凡馬,若是點化其潛在龍性,實在是以適宜為主,而絕非量大管飽,若非如此,只會將其活活撐地爆體身亡。
慈舟看著驪龍喜上眉梢,嘴角的龍須微微發抖,憑空蕩漾出一**的漣漪水紋,雙手合十,禪唱道:“善哉,善哉!龍子殿下久居鷹愁澗,無意之中獵殺了不少兇鳥猛禽,免除了左近不少農人之苦,自然是有些功德的,就是少了些,才有此劫憑空而至。”
說到這里,慈舟猛地想起自己即將掀起的農奴大起義,準備將烏斯藏國一舉掀翻,轉為柔聲道:“日后,有一場大功德可得,貧僧一聲招呼,不知道龍子殿下來或不來?”
大驪魚伯此時失物復得,正是欣喜若狂的時候,對于又愛又怕的黑衣僧人,自然是無有不應,當下連聲道:“來,來,來!一場大功德,我必定是要來的!”
此言一出,就有莫名因緣結成,若是鷹愁澗龍子背誓,日后免不了還是應劫,此為天真一諾,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