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佳節,青螺谷擺開擂臺,比武以應豐收,我等師徒三人適逢其會,親眼目睹西涼國武士之豪勇,佩服地無以復加,不由地心生向往。只是,論起真刀真槍來,這位女施主似乎稍嫌火候不足,須得仰仗兵器之利,才能在三招之內,重傷無鹽健婦隊正單璞,迫使其不得不棄械認輸,稍微有些不那么公平。”
慈舟深暗幫理不幫親的說話之道,處處占著道德和正義的制高點,方能俯視道德洼地里的對手,隨后他繼續大開地圖炮。
“再說了,貧僧門下大徒弟悟空,還未曾領教青家小女單字霞的武勇,不如雙方做過一場,再來論誰輸誰贏,獎勵品最終歸屬。”
少女青霞看了一眼雄姿勃發的四明石猴,忍不住閉上眼睛,伸手一拍額頭,隨即瞪大眼睛,氣呼呼地盯視著黑衣僧人:“這潑猴多大點本事?安敢與我較量?”
巾幗戰將青索知道妹子說話過分了些,連忙悶咳一聲作為提醒,畢竟四明石猴無意中流露出的氣息,鋒銳如刀刃,厚重若高山,連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少女青霞聽到姐姐給的信號,知道自己魯莽了,趕緊換上一副笑臉:“好嘛,即便我點頭應允了,它可是雄的,怎能與我擂臺比斗?”
慈舟忽然想起前世網文神作《齊天大圣其實是個女的》,不慌不忙道:“貧僧門下首徒悟空,身穿虎皮裙,經常招搖過市,也不懼人言,須知裙子,乃女性常用之物,顯然她是個女的。貧僧門下首徒悟空,雖練成定身法,卻從不以此調戲女子,顯然是個女兒家。貧僧門下首徒悟空,在高老莊妝扮成高翠蘭,竟然能蒙住原配朱剛鬣,舉手抬足之間,盡是女兒風流,她的心里有顆女兒心,顯然是個女的!凡此種種,概莫能外,誰說她不是女人?”
黑衣僧人的這番話,頓時將少女青霞說地啞口無言,畢竟她年歲尚小,平日里凈是錘煉筋骨,反倒疏忽了辯才的培養,腦子里都是肌肉,故而沒有急智,一時間慌了手腳,無法應對眼下的局面。
在場的健婦為數眾多,論起指桑罵槐的本事都是個頂個的利害,更是破口罵街的高手中的高手,真是要胡攪蠻纏,也不是不行,只是隊正單璞被青霞用神兵擊敗,勝之不武,她們不想下場拉架,就想等著巾幗戰將青索陷進去。
身為擂臺賽贏家青霞的長姐,又是青螺谷唯一的巾幗戰將,青索受到的牽制只多不少,能夠幫到妹子的地方非常有限,那一對神兵“風雨流星錘”,還是以青家的面子,從王室武庫里借出來的利器,如此才有不動則已,一動就用在刀刃上,一合打敗無鹽健婦隊正的大勝。
可是,如此一來,巾幗戰將青索就不自覺地,將自己與青螺谷駐軍切割開來,不少資格深的無鹽健婦都冷眼側目,如果還要堅持偏幫自家妹子,恐怕這件事揭過后,自己就得挪動位置了。
大爭之世,軍功最重。家族既然將自己安排在青螺谷,就是為了建功立業,確保家族的榮華富貴,可不是為了區區小事,白白消耗家族的人情。
于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黑衣僧人門下的徒弟,都是雄姿勃發的男兒身,卻沒有人敢站出來指出真相,或多或少都有相關利益牽涉其中。
慈舟也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指鹿為馬,硬生生地門下首徒悟空,說成是一個女兒家,具有挑戰擂臺賽冠軍的資格。
當然了,村中的長老溫嫗和負責祭祀的“青娥”,也想親眼見識,根底源自本教巫師,卻能混成大妖怪,被中土大唐的高僧親手降服的妖猴,究竟有多厲害。
在各方所有人默契的推動下,忍不住偷吃糕餅點心的四明石猴,嘴里咬著小半個紅糖油糍粑,扛著如意金箍棍,先行一步跳上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