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心愛的女人背著自己偷偷抹淚,在面前卻風情無限展言歡笑……
萬歷帝突然有些難言悲哀,自幼被病痛折磨,任由權臣擺弄自己……或許也只有這個女人可以安慰卑微脆弱的心靈,想著一切美好全都給了心愛女人,可……自己卻是最無能的帝王。什么都給不了,給不了她兒子繼承大明帝國的權利,給不了她幸福美滿的人生,甚至連一個健健康康的丈夫也是奢望,能給的只有這皇宮的孤寂,只有一個躺在床上靜靜等待死亡的相公……
“皇上……該吃藥了。”
看著一生摯愛的女人拿著個藥丸,心中又是一陣悲哀,輕輕別過頭。
鄭皇妃輕聲嘆氣,已經不再是少,,啊……陛下與臣妾都已年老……可當年陛下的英武依然還在臣妾心中珍藏著呢。”
說著,鄭貴妃捏著顆黑色藥丸輕輕塞入萬歷帝口中,雙手毫不費力將他攬在懷里,為他在后背放了個柔軟靠墊,讓他可以坐起身子,至少不像之前這么沒了絲毫生氣。
看著自己男人依然沉默不語,鄭貴妃突然拿出一封奏折來,笑道:“臣妾知道陛下厭惡朝廷那些人呱噪,喜歡民間雞毛蒜皮小事,喜歡邊關將士勇武之事,看吧,就知道陛下喜歡!”
鄭貴妃如當年豆蔻之時,拿著奏折在萬歷帝面前搖晃了兩下,見他露出溫和笑意,很是歡心喜悅。
“陛下,這封奏折是劉公公上奏的,不過呢……這封奏折里提到了個很有意思的小子呢。”
“有意思?”
萬歷帝溫和一笑,什么事情他沒經歷過,再有意思的人,再有意思的事情,在他眼里也就成了枯枝爛葉,全沒了任何滋味,之所以表現出好奇來,也不過是安慰一下心愛的女人,不想讓她太過為自己擔心憂慮。
鄭貴妃果然一臉愉快,笑道:“當然很有意思了,陛下做了這么久的皇帝,自然是什么事情都經歷過,可是……陛下您見過一個人……竟然以一小旗之名代管兩千兵馬的指揮使嗎?”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小女兒態,萬歷帝笑容更加溫和,本以為無論她說多么乏味的事情也要努力去笑,可當他聽了最后一句,他是真的驚訝了。
與他生活了這么久,他的神色哪怕有一絲一毫變動都會被自己敏銳察覺有何不同,見他真的有些訝然,鄭貴妃內心充滿了幸福喜悅。
“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名叫劉衛民,字鎮國……”
“鎮國?呵呵……好大的口氣,也不知是哪個什么都不懂之人,竟然給他取了這么個字來。”
“是呢是呢,就憑這字,估計都會被滿朝文武罵了個狗血噴頭呢!”
萬歷帝輕輕點頭,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朝廷那些吃飽了沒事就會揪人家小辮的家伙們有多么難纏,鄭貴妃一邊為他捏著小腿,一邊笑道:“這個人本來挺憨傻的,除了守著城門外,剩下的事情也就是自己一人獨自待在家中,也不怎么與外人多舌,后來……建州賊子不是侵入了我大明嗎,邊關兵力不足,于是他和他們村寨的人前去支援,結果他自己迷路了,他的村子里的人也全成了建州賊的俘虜。”
“這人挺厲害的呢,一個人殺了十一個建州賊,救出了他們村寨的人,而且啊……他現在身邊還有一個建州賊做了他的包衣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