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繼續轉動,囚車漸漸遠去,劉養獨自一人站在高坡,看著再無一人的南方,良久……
“楊鎬……”
“你該死——”
瘋狂仰天怒吼,猙獰面孔扭曲可怖,遠處一群帶刀宦官不由自主向后退了數步。
“劉公公這是怎么了?一個猖狂的小旗罷了,公公怎么……”
凈軍宦官劉忠冷冷看了一眼年紀較輕的張世,冷哼一聲。
“你懂個甚,若那楊鎬出兵,界凡城又如何會得而復失?”
張世毫不在意說道:“咱家對劉公公的話語有些不贊同,界凡城是那小子自己丟失的,若是繼續……”
“繼續堅守不退?”劉忠冷哼一聲,說道:“張公公的意思是……不給你一粒糧食,張公公可以堅守界凡城半年不失……”
“這怎么可……”張世正要大怒,話語剛出口卻無奈閉嘴不言。
劉忠冷哼一聲,看向遠處極其憤怒的劉養,嘆氣一聲,說道:“義父上了那該死的楊鎬當,若非楊鎬一再保證降雪前出兵,義父又怎會答應?又怎會助楊鎬打壓東寧衛余總兵?界凡城又怎會得而復失?”
張世微微嘆息,可他還是有些不解說道:“劉小旗以三千人就可得了界凡城,難道來年我數萬大軍還得不了一小小界凡城?再說……界凡城真的如此重要?”
劉忠靜靜看了張世許久,最后在張世一臉疑惑不解時,劉忠卻提馬走向遠處的劉養。
身為劉養養子的劉忠,他所知的事情要遠比張世知道的多,或許之前一無所知之時,他也會與身后的張世一般無二無知,可聽了身為囚徒的余叢升與義父的談話后,他才知曉那小子是如何厲害。
撫順關、鴉鶻關以北皆是建賊之土,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三者間,建州女真最為強勢,無論海西女真,或是野人女真,都不過是建州女真欺壓下的奴仆而已,敢怒不敢言的奴仆而已。
聽了已經身處囚籠的余叢升與義父對話,劉忠就知道了界凡城為何如此之重,為何建州老賊會領數萬大軍,圍困僅僅只剩下不足兩千兵馬的那小子,一切皆因建州老賊根本不敢舍棄界凡城!